厚的臭丫头,你刚刚是在冲我发火吗?看清楚状况,我应该是帮了你的恩人,而不是你用来泄火的垃圾吧,啊?”
他手臂用力按着我的头再次向下压去,这次他的脸完全从我的视野中消失,我只能听见一点细碎的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没了咄咄逼人的怒气,他缓和了语气对我说:“难得我们两个一起出来,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嗯?花。”
我和刚刚的飞段一样,嘴巴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我确实在故意的冲他发脾气,愤怒里面混进去了什么其他的东西,是被戳破卑劣本质的不堪,还是对飞段的威胁无能为力的不甘,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是都有吧。
已经忍不了了,结束吧,不如就在这里结束吧。
不然今天逃掉了,之后呢?直接睡觉就好了吗,那明天怎么办呢,后天呢,要一直逃到晓组织全灭,还是辉夜再次被封印?封印了辉夜之后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要做什么呢,我还能去哪?
我不知道啊,好累啊。
所以还不如就在今天我什么都不用考虑,就在今天结束了要更好…对,那样才更轻松!
“你从小就很聪明,为了好好活下去也十分努力,努力的避开对自己不知善恶人群,努力的和我们修行,这次也是特意为了每个家伙细心挑选了礼物,用可爱的笑脸努力的讨好他们,渴望得到回应,结果只有无情的处理命令,谁都没有反对。这样伤心的花好可怜不是嘛——”
按在我后脑上的手掌下滑,落到了我的后颈,指尖则贴在跳动的颈动脉上,他的食指顺着我的下颚角向前划去向上勾起抬起了我的下巴:“但是你不用伤心,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那样做的。”
他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心的这样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哦~”
我放松了抵抗飞段的力道,他便也不再强行压着我,慢慢的抬起头我看向他,唇角和之前几百次、几千次一样的上扬,熟练的勾勒出可爱的弧度,眼睛里慢慢蔓延出虚假的水雾:“嗯,谢谢你,我真的很害怕来着,你说得对,最后只有飞段愿意帮助我,只有飞段能成为我的依靠,有你在我其实是安心的,飞段。”
看着他呆愣的表情我低垂下眼,第一次在他面前作出低顺的姿态,保持着可爱的笑脸,我的手掌并不能覆盖住他的手,只能将手心附在他的手背上,然后把手指插入他掌心和我脖颈之间的缝隙,将他的手握进手心,亲昵的拉至脸侧,任由从眼角低落的泪水滑进他的掌心,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缭绕在鼻间,是从飞段指间传来的,自残成瘾的家伙是该拥有这样的味道。
“我们不要在这里吵架,先去找个地方休息吧,我好怕……”
“啧,麻烦死了,所以说小姑娘什么的……”他抓了抓头发,移开了朝向我的视线,嘴巴里不满的抱怨着,但是却没有把被我抓住的手拿开,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表情,而是露出了和往常一样,像个笨蛋一样的自得的神情。
“真拿你没办法啊,那就按你说的做吧。”他握紧了我的指尖说。
飞段,我讨厌你的那个说法,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绝不是为了得到回应才去做那些的,我从来没有期待过那些,你真是个从头到尾都惹人厌的家伙。
任由他抓着我的指尖,我乖顺的点了点头:“谢谢你,飞段。”
话是这么说,但我又不能真的不知死活的拉着飞段找村子落脚,反正在野外休息又不是不能接受,死亡森林已经成为了我宝贵的第一次,俗话说有一就有二嘛。
飞段对于荒野求生没什么不满,反而是几天过去这过分安全的无追兵情况更让他难以接受:“什么啊,他们没看见那个礼物袋吗……”
短暂停顿后的转移话题技术非常差劲,“啊!话说你怎么从绝身边跑回村子的?”
狗东西,当时光顾着逃跑没多余的心思惦记礼物的事,我说你怎么非要从我手里顺走袋子,原来是故意弄丢了,现在没有追兵连装都懒得装了是嘛!
将那因为一时嘴快说错话的表情收入眼底,我刻意忽略掉前半句,装作没听见一样转了转手里的烤兔兔:“就把他毒晕了跑回来的。”
“哦!”飞段指着我吧砸吧砸嘴,没能用他那贫瘠的大脑想出该怎么形容我的行为,如果是我我应该会说‘你很勇嘛!’,但飞段是想不起来干脆就略过的筋肉大脑类型。
“天天吃野味,睡野外也够了,他们又不追来,我们也别偷偷摸摸了吧?”
冷静下来以后我多少也猜出来飞段这么积极帮我的理由,反正绝不会是什么觉得我是个人才,拉我入邪神教这种见鬼的理由,不然这么多年了他那破教也不至于只有他一个人,我看多半是期待谁追过来他好和这人好好打一场。
因为有了我的快递业务,听说角都先生就很少去做特意绕路去抓赏金对象这种闲活,大多都是顺路就抓,不顺路就打听完情报就走。
而对于飞段来说连抓赏金对象这种小乐子都没有以后,自然会闲的发霉,他大约是为此找了不少角都先生的麻烦,毕竟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是呢,没有调味的烤肉我也吃够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没有人追过来的迹象,但是飞段说得对,单方面的野外逃跑确实已经足够了,逃跑的途中也是需要掌握追踪者相应的情报才能占据有利的地位。
啊啊,在组织里受到的教育还真是哪里都用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