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挑战。 “下官与阳谷县同僚,定不负佥宪所托!” “很好,去做事吧。” 沉忆辰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管张秋镇官吏以前如何,现在确实有点一方父母官的样子了。 安排完诸项事宜后,沉忆辰打算去城外的河提巡视一番,看看工程进度如何。 这些日子为银钱忙的焦头烂额,河工治水之事几乎全权交给了卞和跟主簿陈涛。现在终于算是缓了口气,也该把主要精力转移到河工上面。 再过两个月就是春汛期,届时黄河、清河、运河等水流将会暴涨。沉忆辰不仅仅要保证现有决口堵上,还得保证整条堤坝不会再有新的决口。 否则在春夏汛期洪流攻势下,想要堵上难于登天,可以说治水成败与否,就看着两个月的工程进度。 只不过还没等沉忆辰走出城门,就看到远处出现了大队车马飞驰扬起的尘土。转瞬之间,巡抚张骥率领着一行随从,就出现在沉忆辰的面前。 “张抚台大驾光临张秋镇,本官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沉忆辰拱了拱手表示迎接,语气颇为客气,心中却冷若寒霜。 他大概猜测到了对方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试探自己是否知道马辉国账本的事情。 山东百万灾民性命,都不能让张骥在意分毫,现在威胁到了切身利益,就开始紧张万分。 这种人主政一方,等同于为祸一方! “沉佥宪属实客气,本官可不敢当。” 张骥连忙拱手回礼,脸上挂着一副热情笑容,彷佛见到了熟识老友。 “本官正准备出城视察河工之事,不知抚台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哪怕心如明镜,沉忆辰依然得装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这种事情越晚摊牌对自己越有利。 “没什么紧要事情,就是听闻最近有大量流民涌入张秋镇,本官担心沉佥宪忙不过来,于是特地过来帮衬一二。” “有劳张抚台费心,流民均已安置妥当。” “沉佥宪真乃能臣干吏,令吾等地方官汗颜,难怪能得到陛下看重。” “张抚台谬赞,如无要事那本官就先行一步,还请自便。” 说完这句话后,沉忆辰就打算拱手告辞。 喜欢绕圈子打哑迷就慢慢打,自己还得前往河提巡视工程,没那么多时间跟张骥闲扯。 “沉佥宪请慢一步!” 看到沉忆辰准备走人,张骥有些着急了,账本事关身家性命,他必须得寻求一个答桉。 “张抚台还有何吩咐?” “实不相瞒,最近马参政房中丢失了一册账本,不知沉佥宪是否有所耳闻?” 张骥开门见山,并且在说完这句话后,目光死死的盯着沉忆辰面目,想要从他接下来的表情变化探出端倪。 “本官在张秋镇治水,怎会得知马参政账本之事?” 沉忆辰表现出一副意外的模样,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这种入门演技早就在京师锻炼过无数遍,张骥属实有些小看人了。 “此账本记载着布政司的税粮银钱,事关明年上缴朝廷赋税。本官也是病急乱投医,所以才来询问沉佥宪,还望见谅。” 没有察觉出沉忆辰表情变化,张骥立马就换了另外一套说词。 “张抚台心急本官能理解,要不等巡视河提回来,本官张贴告示悬赏,看看遗失账本是否被人给捡到了?” “那就多谢沉佥宪了。” “张抚台客气,告辞。” 说罢,沉忆辰再次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沉忆辰离去的背影,张骥目光逐渐阴森了起来,他身旁一个幕僚靠了过来说道:“东主,沉忆辰嫌疑很大。” “看出来了。” 张骥冒险说出账本的事情,就是想要看看沉忆辰是否会有细微的表情变化。 却事与愿违,沉忆辰不可所动。 不过在特定情况下,没有表情变化才是最大的漏洞! 沉忆辰这段时间与布政司衙门相当不对付,特别是到目前为止,布政司答应的二十万两水利银还没有到账。 理论上来说,遇到布政司参政丢失了账本,沉忆辰定当会询问水利银的事情。毕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突然发生,正常人都会当作是布政司推托拨付银钱的借口。 巡视河工再怎么紧急,也比不上这种时候的二十万两真金白银。偏偏沉忆辰一句话都没说,相反神情特别澹定自然,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东主,那接下来怎么做?” “你立马前往鲁王府,把账本在沉忆辰手中的事情禀告王爷,此事无法急于一时,必须得从长计议了。” “是。” 张骥幕僚领命之后,骑上快马就朝着鲁王府方向疾驰而去。 不管是讲和还是武斗,想要动沉忆辰这种绯袍佥都御史,都得由鲁王来做出最终决定。 另外一边的沉忆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骥给看出破绽。没有追讨银钱之事,纯粹是最近这两天数十万两银钱米粮入账,让他心情大好没有那么急迫,自然就不着急要账。 张秋镇决堤的河岸地点,此时已经密密麻麻一片民工,正在紧锣密鼓的挖掘着新河道,先行把低洼之处的积水给排出去,再来封堵上决口。 见到沉忆辰前来,主簿陈涛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赶忙向前行礼跪拜。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陈涛跪下去,沉忆辰就抢先一步扶住了他的手臂说道:“陈主簿以后见到本官,母需再行跪拜礼,仅作揖就好。” “佥宪,礼仪不可废!” 陈涛还打算坚持,他八品主簿距离沉忆辰官职相差太远,按照《大明会典》必须得行跪拜礼。 “本官说了不需要,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