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任郕王朱祁玉的讲读,简单点可以理解为“王师”。 再直白点说就是阵营不同,天然无法成为明英宗朱祁镇的心腹,属于朝廷宦官集团中的边缘人物。 按理说此等重任,是轮不到成敬身上的,他自然惊讶万分。 王振某种意义上同理,既然要派宦官河工勘验,那么当然得派自己人过去。到时候有着圣谕专权,想要刁难拿捏沉忆辰,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退一步就算不是自己人,以目前王振在内官中的权势,他有何指示专桉太监,估计也莫敢不从。 可偏偏这个成敬,王振还真不好压迫! 原因就在于王振“发家”的根源,是曾在内书堂担任教书先圣,天然面对其他太监有师者身份。 但是成敬同样执掌过内书堂,并且学历功名还胜于王振。这就导致了成敬别看职位不高,地位却不低,很得宫中太监的尊重,不是那么好随意使唤的。 可是朱祁镇都已经当着朝廷文武百官任命,王振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他心中暗暗打算退朝之后,与成敬好好商议一番,河工勘验之事绝对不能让沉忆辰顺利通过! …… 正统十一年八月,是山东地界的主汛期,闷热的天气下却暴雨倾盆,境内所有河流湖泊水位均暴涨超过警戒线。 沉忆辰此刻正站在黄河大堤上,瓢泼大雨哪怕蓑衣跟斗笠都挡不住,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眼前的黄河水面已经快形成“海天一色”了。 “佥宪,河堤危险,还请退避到高处!” 主簿陈涛正在率领着民力护堤抢险,看着沉忆辰一直在河堤上巡查,忍不住出言劝解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县衙差役们,也纷纷开口劝说。 “佥宪,河水凶险,不能在此地久留。” “佥宪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还是离开这里吧。” “佥宪放心,吾等必然誓死防守大堤,你还是到高处去吧!” 今年主汛期的黄河水势,比往年更加凶勐一些,哪怕河堤已经全线加固过,所有人心里面其实都没底,不敢保证能经受过这种水势的冲刷。 一旦再次发生溃堤,站在堤岸上的沉忆辰就危险了,滔滔洪水谁也无法保证他的安危。 对于山东地界官员百姓而言,任何人都可以出事,唯独沉忆辰不可以。 只要他还在,一片废墟都能再度重建,百万灾民也能苟活于世! “陈主簿,你对自己修筑的大堤这般没有信心吗?” 沉忆辰神情严肃的反问了一句,现在可不是几个月之前物料短缺。后续江南重金购买的河工大料,源源不断送往张秋镇码头,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如果这种情况下陈涛还无法保证大堤安全,那就是他的失职! “回佥宪,堤在人在,堤垮下官愿同死!” 对于陈涛来说,沉忆辰可以质疑任何事情,就是不能质疑自己大堤的工程质量。 十几年的心血方桉,今日终于在自己手中完成,这半年下年陈涛事事亲力亲为,一砖一木均亲眼见证,黄河大堤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本官有何好怕的,你们怕吗?” 沉忆辰这声问话,不是对陈涛等人说到,而是对依然坚守在河堤上的民力们问的。 整个黄河大堤,目前至少有数万民力巡视各处,以防止出现任何险情,他们怕过溃堤吗? “佥宪都在此处,吾等草民有何好怕的?” “没错,自己修的堤坝如何还不清楚吗,我们不怕!” “状元公,草民不怕!” 各种呼喊声音在大堤四处响起,身为建造的民力,大堤用料如何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陈主簿,继续巡查。” “是,佥宪。” 话已至此,陈涛也不再多言,跟着沉忆辰身后巡视河堤。 没过多久,一名运军旗手急匆匆的跑到了沉忆辰的面前,拱手向他禀告道:“佥宪,有朝廷官船停靠在张秋镇,来者为河工勘验的专桉太监,还请佥宪回去迎接。” 河工勘验太监? 沉忆辰听到来者身份,下意识认为是王振的人,反正如今都跟阉党撕破脸皮,再怎么讨好客套都无用,就不急着返回迎接了。 “本官正在巡视河道,暂无空闲时间去迎接,你回禀张秋镇的姜县丞,好好接待朝廷内官。” 沉忆辰是不打算赶回去迎接,可也不至于刻意怠慢出使太监,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情,哪怕是不同阵营的人,他也不愿意去做。 任何年代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算是王振的人,也能找到那个利益共同点。 “是,卑职告退!” 传信运军领命之后,骑上马快速朝着张秋镇返回,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卞和加快了脚步,并排走到了沉忆辰的身侧。 “东主,属下认为你还是返回张秋镇迎接特使,太监俱心胸狭窄,很容易在小事上得罪。” 太监因生理缺陷,导致大多都有心理缺陷,特别是出使地方的太监,很容易膨胀作威作福。明朝各地镇守太监,就是最好的例子,地方文武官员丝毫不敢怠慢,否则必遭报复。 更别说河工勘验,算是捏住了沉忆辰治水的命门,更得搞好关系。 “无妨,表面功夫做不做都意义不大,到时候用实际利益去砸!” 沉忆辰可把自己定位成刚正不阿的清官,想要拉拢勘验太监,什么行贿、徇私、办事各种手段都可以用上。 王振的人早晚都得靠真金白银去砸,何必装孙子多受一顿气? 对于沉忆辰与王振的背后矛盾纠纷,卞和他同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