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到后觉得言之有理,就不再多行劝说。 中午时分,沉忆辰一如既往与官吏还有民力,蹲在河堤上搭建的简易棚子里面吃饭。 这种情景对于河工众人,已经属于见怪不怪的事情,最开始还有些畏惧的民力们,如今也可以当着沉忆辰的面各种侃大山。 可是这次没过多久,河堤远方却出现了一大批的人马。为首之人身穿一席绯袍,上面的图桉还不是一般官员的飞禽走兽,而是无比类似龙纹的斗牛! 斗牛服乃明朝第三等赐服,规格还在沉忆辰之前的麒麟服之上,正常情况下非三品以上官员不可得。也就是说为首之人,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官衔职位可能比沉忆辰还高出不少。 并且地方官极少有赐服的情况,还能证明对方同样是个京官。 望着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来,本来还各种打趣调侃的窝棚,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民力们不再惧怕沉忆辰,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再惧怕其他高官,整个大明也就沉忆辰这个异类。 “东主,估计是出使太监来了。” 明朝除了官员外,太监更容易得到皇帝赐服,特别是到了后期十二监掌印太监,几乎人手一件蟒袍。 “嗯。” 沉忆辰点了点头,然后放在手中的碗快,戴上斗笠后就走出雨棚,准备迎接出使太监。 这年头就是一物降一物,沉忆辰身为佥都御史出镇地方,山东境内官员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毫无脾气。 同样的面对河工勘验出使太监,沉忆辰这个佥都御史天然被压制,只得出雨棚主动迎接。 可是当来者逐渐走近之后,沉忆辰却意外发现对方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佥都御史沉忆辰,见过公公。” 沉忆辰首先拱手行礼,山东地界大半年下来,已经许久没有主动行礼过了,就连最后面见鲁王,沉忆辰也没行礼过。 “沉佥宪,别来无恙。” 成敬看着沉忆辰,拱手回了一礼,脸上挂着一种和善的笑容。 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词,沉忆辰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认错,眼前这个太监确实见过。 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沉忆辰终于想起来了,两年前为了国子监祭酒李时勉,率领应天府众世子叩阙鸣冤,最后出来颁发圣旨的太监,就是眼前这个。 他好像叫做……成敬! “成公公,久违了。” 沉忆辰脸上立马浮现出亲切的笑容,别的先不说,至少出使太监不是王振的人,就有的谈。 “两年前鄙人面见沉佥宪,曾说过来日必将平步青云,现在看来一语中的,三元及第年少居高位,俱是大明先例!” 当年成敬颁旨之后,还特意与沉忆辰客套了几句,就是看出来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想要与之交好留个人情。 谁能想到沉忆辰的成就,还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三元及第六元魁首,十八岁身着绯袍出镇一方,真可谓天之骄子! “成公公缪赞,在下愧不敢当。” 面对成敬,沉忆辰没用本官的称呼,对方也没用咱家的自称,双方保持着当年初次见面时候的默契,以文人身份相待。 这也是成敬跟王振最相似的一点,骨子里面想要维持着身为文人的尊严。 “是沉佥宪过谦了。” 成敬笑了笑,然后开始步入正题。 “古人云治水必躬亲,今日见到沉佥宪,鄙人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事必躬亲。” 成敬感慨了一句,这句话不是恭维沉忆辰,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可能是在京师日久,他从未见过绯袍大员如同沉忆辰这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冒着大雨满身泥泞的呆在河堤上。 要知道自己是突然沿着水路到来,并未通知过沿途驿站,不存在什么事先得知演戏的可能性。 沉忆辰是真心实意的践行着河工大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并且出镇一方,当不负万民所期。现在山东主汛期到来,水势暴涨已经远朝警戒线,随时都有可能没过大堤决口,必须处处防守险情。” 听到沉忆辰的讲述,成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沉佥宪可否领着鄙人,一同视察下河工?”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黄河大堤,成敬身为河工勘验专使,自然得趁此机会,看看河工情况如何。 “当仁不让。” 沉忆辰二话不说,就走在前方带路,领着成敬视察河工。 成敬虽然与王振一样,骨子里面视自己为文人,但是双方还是有着很大差别。 王振文人皮,实则无文人骨,成敬阉人身,却始终秉持着文人风骨。 一生廉洁奉公,不谋私利,哪怕在明代宗朱祁镇在位期间,有机会成为第二个王振,却再三推托亲属封官,不结党营私。 甚至景泰六年卒于内官监,明代宗都悲悼不已,遣官员护送回籍,并为其营造坟墓,参加祭葬,一时传为奇遇。 路过沉忆辰之前呆的雨棚,成敬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身走了进去。正在吃饭的民力差役们,看到成敬走了进来,俱惶恐下跪参拜。 “诸位免礼。” 成敬摆了摆手,他之前远远就看见沉忆辰与这些官吏民夫相处的很融洽,不愿意打破这种局面。 言罢,成敬走到了沉忆辰所坐位置,上面还摆放着他放下的碗快,以及碗中没吃完的食物。 白米饭,时令青菜,水煮鸡蛋,红烧羊肉。这等饭菜水准放在百姓身上,自然称得上是美味佳肴,可是放在沉忆辰这种正四品佥都御史身上,恐怕“朴素”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得用寒碜。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成敬内心中震撼不已! 因为他看到雨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