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当年她一手离间,各个击破炉火纯青,先是以某处发现了一处新灵脉的假消息引得各派锋锐尽出,彼此间明争暗斗,其后背地里搞偷袭,逐个击破,惹得当时几大玄门折损近半。
若不是太始剑宗的宗主闻人灏,留了一手,玄门几派也不是死伤过半这么简单了。
“若不是那妖女横死,哪来如今的太平盛世。你们还想安安稳稳地劈柴喂马?好好珍惜吧。”
傍晚,初霁和清漪抱着刚劈好的柴进来,听见掌事师姑倚在细弱的门框上,边剔着牙花子边道。
外门弟子张三李四王五们都停了一瞬,彼此间眼风嗖嗖地连成一片。
在掌事师姑的身影甫一消失,顿时叽叽喳喳嘤嘤嗡嗡快掀翻屋顶。
“安安稳稳?”师兄甲怪腔怪调。
“劈柴喂马,这么好的生活她阴风怎么不要,让给我们?孔融啊?”师兄乙愤愤不平。
“不过她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最小的师兄弱弱开口。
众人愤恨的神情齐刷刷盯住他。
“就就就就是前半句。就是说那妖女的。”
众目光散。
小师兄王若谷如释重负地擦汗。
初霁心中默默腹诽,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坏话真的好吗?好吗?
“我有一个问题。”初霁不懂就问。“为什么给掌事师姑叫阴风啊?”
众人踊跃回答。
“你没觉得她每次出来都没声么?”
“还老带着股阴风!”
“重点是,她姓殷!”
初霁拍大腿狂笑。贴切,太贴切了。
外门的生活很简单,没什么勾心斗角,不择手段向上爬之类的,因为他们是因为灵力不济才止步修炼。
清漪从后厨拿来凉水湃好的西瓜,摆在树荫下。
一刀劈开,鲜红的汁液流下来,很容易让初霁想起那一晚刺目的大红色。
即使已经过了二十年零两个月,有些东西在初霁心里沉沉压着,没有一刻忘记。
不萦于怀、不萦于怀。
有些东西想忘记,哪有这么容易。
众人争先恐后地扑上去。
清漪咔咔消灭两块,看初霁坐在树荫下的小马扎上,没动,纳闷地问:“初霁,你怎么不吃啊?”
初霁道:“中午积食了。”
张三师兄嬉皮笑脸道:“我以为你辟谷呢。”
初霁拿草叶逗着地上的蚂蚁,心不在焉道:“辟谷有什么好。”
即使她以前处在魔尊灵力鼎盛的时期,她也没想过靠辟谷来装逼。辟谷哪有这花花世界美食美酒美人快活。
王若谷顾不得擦流到下巴上的汁液道:“就是就是。我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追求,我来将离门学艺是因为……因为……我爹是个果农,我就是想学会,怎么用灵力培育出又大又甜的瓜果,这样哪怕我不能考取功名,以后也能攒下一笔家业,当个富家翁了。”
清漪:“你这想法不错,实在。李师兄呢?”
李理是众师兄弟间最年长的,一笑,有些憨:“想锄强扶弱。当个行走修真界的侠义修士。”顿了顿,不好意思道,“我本来想去太始剑宗,可是他们对弟子的要求高,我被……额……请出来了。”
“噗……”
众人喷笑。这哪里是请出来,估计是被扔出来了。
初霁好奇道:“那张师兄呢?”
张师兄慢悠悠道:”因为我爹就在。”
哦,土著。
张师兄又道:“你知道我名字叫什么吗?”
初霁囧,这还真不知道。
张师兄语气有几分怅惘的莫名:“我叫张奉臬。”
初霁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哪个聂?耳双聂吗?”
张奉臬摇头:“是奉为圭臬的臬。我爹以前跟着门主,是门主的贴身随侍。我名字的意思,就是表示,对咱们门主的话,我爹,和我一定会奉为圭臬。”
王若谷弱弱发问:“为什么不叫张奉圭?”
张奉臬凉凉道:“奉龟?好听呢?”
初霁有些唏嘘:“令尊是个很忠心的人。”
张奉臬突然失去了胃口,他草草将瓜皮拂到一边。
张奉臬:“是啊。我爹是和门主一起死的。”他咬牙切齿道,“二十年前,那个妖女,杀了门主,杀了我爹,屠了一众帮中叔伯,还好老天有眼,她死了。幸而她死了,否则我爹的仇,便是拼上我的命,也不一定报得了。”
张奉臬苦笑,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得嗷嗷叫,对李理怒目而视。
初霁听在耳中,却不啻于五雷轰顶,傻眼道:“你说,你说什么?门主,是魔宗那……妖女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