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交流,也没有日常的嘘寒问暖,他们没说过一句话,他们的友谊形式是言语缄默的精神契合。每次陈祈年走进图书馆,就会非常老道地冲这位挚友点头致意,对方则微微拉下眼镜,眯着眼回以一个同样的颔首。
他们就这样静谧无言地在浓郁的墨香□□同度过闲逸时光。
图书馆里的藏书当然可以外借,但陈祈年每次借了都是带回家看,从不在班级上翻开课外书。没别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陈祈年只觉得他们吵闹。而吵闹是无法让他专心致志地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的。
7岁的陈祈年除去新增了一种陌生的情绪——对拥有姐姐宠爱的陈宝妮陈安妮的妒忌——还已经开始了对傻啦吧唧的同龄孩子们的鄙视。这群愚蠢的人类时常令陈祈年不屑一顾,要不是某些集体活动实在避免不掉,他才不会和他们在一起多待一秒呢。
是的,陈祈年逃课,高频率地逃,几个老师起先还颇有微词,把他从图书馆里揪出来后拿着戒尺恶狠狠地批评,而等到陈祈年把满分卷豪横地甩到他脸上,老师们又都无话可说了,索性放任自流。
——除了数学老师。
也只有数学老师的课他不敢逃。那个干巴巴的小老头很顽固刻板,觉得他恃才放旷我行我素,目无尊长目无纪律,实在缺乏管教,他考再多的100分对于他来说也是零蛋。
数学老师仍旧一遍遍地揪着他进行批评教育,到第五次他甚至威胁要请家长。陈祈年一想,他没有家长,郭润娣和陈永财都死了,他的家长就是姐姐纪禾,这点小事要是闹到姐姐那里,又给姐姐添麻烦,姐姐整天东奔西跑已经够劳累了。
遂,他很听话地回到课堂上,从此不再逃数学老师的每一节课。
陈祈年的频率和别的同龄孩子不一样,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如果把这两者放到天秤上衡量的话,其实他的主要战场还是外面那个真实残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