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就知道,在他这个年纪博得关爱最通俗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装可怜。
陈祈年大获成功,他被带去医务室处理伤口,那伙围殴的少年则被院长责令滚去天台铲沥青。纪禾看着医师给他上药包扎,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陈祈年摇摇头。
纪禾想想也是,小流氓行事压根不需要什么理由,打就打了呗。
纪禾对他唯唯诺诺的模样有点恨铁不成钢:“下次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也要打,抱着脑袋求饶算什么?从小我教你的就是怎么当孙子?”
医师挑高眉毛看她一眼,敢情你是这么教育小孩的啊。
陈祈年认真道:“姐,我知道了。”
纪禾吐了口气,说:“姐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在那之前,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陈祈年又认真地点一点头。
话说得好听,但其实纪禾压根就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公安、法律、政府这块对她来说完全是盲区,她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又该找谁,找律师?找警察?
她在教养院门口团团转,查理苏难得正常一回,给她出主意说:“纪小鱼,别着急,我们先找个律师咨询一下,问问这种情况到底怎么弄。刚好我就有个认识的。”
纪禾看向他。
他又牵过她的手跑到马路对面,钻进电话亭,翻着黄页说:“不过我们也好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沂水,更不知道他有没有改行。”
纪禾:“你认识律师?怎么认识的?你以前在沂水?”
查理苏模棱两可道:“差不多吧。”
纪禾:“......”
查理苏照着黄页上登记的一串号码拨出去,半晌还真接通了,响起一道假正经的公鸭嗓:“good aftenoon~一马当先律所竭诚为您服务...”
两人对视一眼。
一小时几经辗转,来到一家老破小的美发沙龙前,纪禾看着花里胡哨的“漂亮女人理发店”的招牌,疑惑道:“不是律所吗?”
查理苏也满头雾水:“难不成真改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