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左平桢满眼疑惑的望着秦欢,他记得岳守广的死与他无关,也知道安之大火,可为什么单独忘了是金斫杀了岳守广这一件事呢?
“那时,金斫为了要你忘了他才是真正杀死老寨主的凶手,在你服用的药里放了大量的迷幻散。世人皆知,安之的迷幻散可以让人暂时的失去知觉,但是服用过量,会让人忘掉印象最深刻、最痛苦的事情。那日你亲眼目睹了老寨主的死,本来脑袋就受到了刺激,金斫又趁机在你的药汤里动了手脚,你记不起来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也正常。”
秦欢耐心地左平桢解释为什么他会忘了当日发生的。
左平桢忽然心里有点担心,自己当年会不会还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通过秦欢的不断讲解,他似乎有一定印象,有一丝情愫慢慢被抽剥出来。
天狼的回忆也被勾起来,他记得他当日在山顶上来回徘徊,等了好久就是不见左平桢过来,差人去请了几次都没有请过来,最后耐不住心,只好亲自去看看。
原本他在路上走的慢悠悠,也并不是十分着急要让左平桢上山去,他一边赏风景一边思考着等会见到朋友,要用什么闲话打趣打趣。
还没等多久,就有人过来告诉,岳守广死了。
这一消息仿如晴天霹雳,他的脑袋轰的一下子嗡嗡的,别人再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等他到了秦欢的房间外面,周围围了几个小喽啰,他见还有老二,想着是秦欢回来了。
又是在秦欢的房间,而且,这一路听了不少她从云州回来带来了许多土特产的对话,这么一来,岳守广能出现在秦欢的房间,不就是她请来的嘛。谁会请人到别人的房间相聚呢,也说不通。
之后的所见,便是秦欢方才叙说的画面。
天狼望着父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白布盖在他的身上,那个时而严肃时而仁慈的父亲,死了。
天狼虽然没有秦欢那么激动,可也忍不住揪住一个小喽啰的衣领激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他的内心还是对朋友有些信任,不愿相信是左平桢或是秦欢所为。
可接着,金斫又把脏水泼到刚来的秦欢身上。
她确实提前到了,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想在路上墨迹,只想赶紧见到左平桢,看看他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想她。
至于老二说得遇见北境的大皇子,这存粹就是胡扯。
她是遇见了一些困难,倒不是左平桢的哥哥,不过是寻常的强盗,随便几下子,强盗头目就被斩断了一条胳膊。
天狼的师父对秦欢这个徒弟非常满意,也很是感慨,一个女子竟然比男子还要能吃苦。秦欢长得又讨喜,学习又极具天赋,天狼学了几年的,在秦欢这里不过才一两个月而已。老师父疼爱小徒弟,把看家本领都给拿了出来,将毕生所学,用尽最大的气力交给秦欢。他还指望着女徒弟能把这套武功传给后人,发扬光大,总之,他的一生能有一个说的出的徒弟,好学肯学勤学的徒弟,也不枉此生了。
秦欢的武功日益精进,所以,一般的贼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再说左平桢被秦欢救回去后,天狼把当日聚集在秦欢房间的小喽啰们全都关押在大牢里。
孰是孰非,岳守广究竟是如何死的,他要好好查查。
金斫一向被人称为“金先生”,算起来,也算是岳守广的半子,比天狼在老父亲的心里还要有地位。也怪他不愿意过着土匪打杀的生活,一颗心只想过上平凡的日子,所以对岳守广交代的事情不是推脱掉,就是扔个金斫。
金斫的能力和人品,在安之,没有几个人说过他的坏话。甚至,天狼曾经无意间看见岳守广给金斫写的信,真正从心底喜欢这个孩子。
试问,一个人有地位,有能力,也不是性格阴狠的人,无缘无故地去杀害一个人,可能性微乎其微。天狼又问道岳守广出事的同时,正在和人在房间下棋,有人愿意出来做证人。
这一个天狼排除的,就是金斫。
至于左平桢,天狼犯了难。
左平桢这些时日里的谈吐举止,以及讲诉的过往,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在撒谎,他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如果他想撒谎,为什么一开始伤好之后不逃离安之。
这个想法,天狼在听秦欢讲了左平桢和她的那些纠缠后才恍然大悟。不是他的左兄不愿意离开,居然是庄秦欢不愿意放他走。
天狼想起当时他有些头昏脑胀,一心想要查明父亲死的真相,而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庄秦欢。
他设想,秦欢的性格在十七岁生辰之后忽然变得陌生起来,冷静克制,又无情阴狠。他是把她当成朋友,两人在山花烂漫时跑的潇潇洒洒,别提那时有多欢乐。秦欢想说,她何尝又不喜欢可以一直那样下去呢。前世,他们的确在安之发生大火前一直是那样的啊。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遗憾给了补偿的机会,得抓住,不然,再一次有了遗憾,就是悔恨莫及。
秦欢接着说。
左平桢被她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找来医师给他上了药,这才消了肿,心神也安定了下来。
可是金斫太想要秦欢和左平桢立马去死,一刻也不能等下去。多等几天,对他来说就是折磨,无论是□□还是心上,杀了岳守广又怎么样,他要成功必须就要杀了阻挡他的一切。
残夏与初秋交攘之际,阴雨天连绵,金斫派人追杀秦欢和左平桢。
雨停止了不久,地上的一滩积水处映照着两条人影憧憧,一高一矮。急促紧密的脚步让聒噪的青蛙退居让路,缩着身体紧贴着根部发黑的枯树根。
蓑衣内的秦欢久久没有见过太阳,以至于潮气水气袭身,她的手臂上已经起了红红的斑点,可这丝毫没能分散她的注意。她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的懈怠,不能停下脚步,也不可以放松下来。
左平桢的左脸下方带着血红的伤口,因浸了些雨水,逐渐更加刺痛,他微微喘着粗气,手被身旁的人紧紧地攥着。
追来的人自称是京安的人,秦欢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切其实是金斫和夏狸派去的将士的联手。
这一连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