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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2 / 3)

和世良真纯的大哥一样,一张脸随意切换成另一张脸,她果真是太田老师。

“咳咳……你知道宇宙热寂理论吗?十的好几次方年之后,整个宇宙的熵会趋向极大,最终达到热平衡状态,即宇宙每个地方的温度都相等。那个时候,所有的生命都会消失。”她走到露天阳台外的破破烂烂的遮阳伞底下,呼吸着新鲜空气以缓解喉咙和鼻腔里又充血又瘙痒的痛苦:“所有人都会死,意志对身体说,你要死了,于是人就死了,你用死来威胁我没有用,你应该知道。”

——你应该知道。

贝尔摩德咬紧后槽牙。

“我吃软不吃硬,你应该也知道。而且我身体不好,严刑拷打起来,控制不好力度我就会死。”她学上吊的人瞪着白眼吐着舌头的死况,语气很轻巧,轻巧的像在说今天早上吃什么,轻巧的不像一个正常人:“我是不介意,咳咳咳……如果有人能和我一起殉情,那再好不过。”

“你想怎么样?”

她抬起胳膊晃了晃,稀里哗啦作响的手铐滑到了小臂中间:“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人权,你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杀死我,拷问我,卖掉我,显而易见,从下飞机到现在,我在尽力配合你们,所以说……你们起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吧。”

双手获得解放的刹那,秋间澪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看样子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院子里半尺高的荒草杂乱无章的向四面八方生长她得寸进尺吊带扭头向守在房间门口的伏特加叮嘱:“顺便把院子里的草割一下吧。”

对方无动于衷的背着手岔开双腿一板一眼的立着。

要不要把你的脑袋也割下来?

反正他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秋间澪耸了耸肩膀:“好吧,不干拉倒。”

她自己干总行了吧。

“有水吗?”

“水管里有。”贝尔摩德回答。

“有抹布吗?”

她梗了一下,看见她挽起袖子好像已经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了。

“咳咳……没有吗?”她沉吟思考,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下,葱白的指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脱下衬衫用水打湿,动作生疏但认真的擦干净一把小圆椅。

脑袋栓裤腰带上了还有闲工夫管座位干不干净空气新不新鲜。

贝尔摩德只能说不愧是她。

隔着彩色玻璃窗,她觑了一眼坐在吧台前,仔细用纸巾擦拭指缝的秋间澪,冲琴酒说:“别这么小心眼,得去和我们的合作伙伴建立良好关系。”

她记得上次见她应该是在爱丁堡中心附近,很多年前了,她扳着个沙滩椅坐在公园台阶上,太阳光的照耀下她的皮肤白的恍若透明,背后是希腊罗马时期遗留下来的奖杯亭,带着古董墨镜,铺在地上的招牌——实际是手写上字的破抹布——用两块砖头压着边角,以防被风卷跑,脚边放着一只小提琴和敞开的琴箱,一手握着可乐,咬着吸管,空了的纸杯被吸的咕噜直响。

而她周围尽是些穿着传统苏格兰裙拉手风琴,或者描绘爱丁堡日落下城市轮廓的街头艺人。

突然有个小男孩跑到她跟前问她招牌上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她勾下墨镜,亮出被半遮掩着的深蓝色眼瞳,男孩脸上露出惊艳的呆滞,像被塞壬的歌喉蛊惑了的水手一样不由自主的咕哝:“好漂亮的眼睛。”

她岿然不动,完全没有迎接一上午下来光顾生意的唯一一位顾客的打算,用脚尖敲点着招牌上日英混杂连笔字:“知天知地,知我知你,预吉测凶,驱灾避祸。”

贝尔摩德那会儿也疑惑,秋间家是破产了吗?连继承人都沦落到街头要饭了?

男孩的父亲很快找来了,他牵住男孩的手,见他对秋间澪那一地破烂十分感兴趣,往散落着几枚可怜的硬币的琴箱里丢了几个硬币。

“测姻缘还是算事业?”

“都可以。”

“嗯……”她用手持小风扇吹着风,撑着下巴探到男孩跟前,仰头看向客户:“先生,您是鳏寡孤独的面相,或许您该去做个亲子鉴定。”

她唯一莅临生意的上帝立马义愤填膺的把她简陋的地摊掀了,她满不在乎的吹了个口哨,拎起小提琴演奏肖邦的《离别》。

真应景。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贝尔摩德走到她身边:“你知道我们要找你干什么吗?”

“大概知道,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多。”宽松的t恤和牛仔五分裤罩在身上,能顺着敞开的领口看见她性感清晰的锁骨:“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她伸出包着创可贴的手指,仿佛故意炫耀那道野座士一郎留下来的伤口,暗示她“这是你们同伙儿干的好事,现在想到来找她帮忙,早干嘛去了”,指向天空,又一调头,转向脚下:“宇宙的终极是阴阳时序的交互,天文、地理和人文的沟通。”最后,她的方位定在贝尔摩德身上:“我知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众生疾苦,”

由于她的眉尾走向朝下,眼稍上扬,是很标准的桃花眼,眉宇之间有股悲天悯人,普渡众生的仁慈。

“我要一样东西。”琴酒懒得跟她绕圈子:“野座士一郎临死前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你知道它在哪儿,它到底在哪儿?”

“他没跟我说过任何事。”她佯装为难的瘪着嘴:“我都不知道他和他的同伙——诸位——从事的哪种类型的违法犯罪,枪支弹药?杀人越货?”她仔细琢磨着昏暗的空间里三个人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很遗憾,她没有任何发现:“啊——看样子都有。”

“既然如此,你就没用了。”琴酒朝伏特加抬起下巴,对方立刻从背后卡住她的脖子,拜住她的脑袋,打算杀人灭口:“哼,野座士一郎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姘头。”

“打断一下——”她的头已经被拧到了一个再偏移一点,颈椎便会被折断的角度:“我不是他的姘头,是他单方面骚扰我。”

“等等……琴酒。”贝尔摩德喝住他:“听她怎么说。”

她维持着被伏特加挟持的姿势,眯缝起来的眼睛像只皮毛油滑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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