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现在衣衫头发都还湿着。 贺酒忙快步跟上,腿僵硬了,动得急,摔在地上,又忙爬起来,小跑着跟去妈妈身边。 并不敢像小狗那时,和妈妈并排,在妈妈身边蹦蹦跳跳,就隔着两步的距离,妈妈快,她就快,妈妈慢,她也慢一些。 一大一小沉默地在山林里走着,阳光自背后照来,将小小的影子拉长,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贺麒麟一语不发,立在山涧一处隐蔽的间隙前,朝小孩道,“先转过身去。” 贺酒虽然担心妈妈是要把她丢下,却还是听话地转过身去。 贺麒麟在地上躺下,从蜘蛛网下方滑进间隙里,进去探查了一番,在石台上坐下,才朝洞外道,“从 挂在脖颈上的剑消失了,贺酒回娘亲酒酒知道了,从下方钻进去,是被水润湿的石子里,并不会留下痕迹。 间隙外窄内宽,头顶竟然有阳光自绿植枝叶透下,贺酒在妈妈坐着的石块面前站了一会儿,轻轻转身,踩着另一边的石块,去摘干枯的草,一把接一把,等汇集到一小捆,检查过上面没有虫子,抖干净灰尘,就抱着干草去石块面前。 忐忑地开口,“娘亲……石块上生了青苔,会很凉,娘亲坐在干草上。” 贺麒麟睁眼,看向小孩已经被草叶拉出血痕的手,心中冒出针刺的不适,这种不适与彼时摘星台上,瘦小的小孩跳上桅杆,挡在她面前,别无二致。 自来只有恨不得她并未出生的生母,在她背后插刀,欲置她于死地的舅父兄长。 没有在她面前挡刀的。 便是有,也绝非羸弱之躯。 贺麒麟朝对面一块干净的石坎示意,“铺在那里,你坐上去自己睡罢,朕不必。” 贺酒视线落在妈妈的面容上。 涧隙里光线昏暗,却依然能看出妈妈面色苍白,唇色干裂,鬓角和脖颈上都有汗珠。 勉力强撑,却是难以掩藏的疲乏。 贺酒就不跟妈妈争执,听话地抱着干草转身,轻轻铺在石阶上,坐上去,看妈妈,她想说,她可以幻化成小动物,或者小孩子,跑去给林英阿姨们报信,却又不敢提起与怪物能力相关的事。 可妈妈应当吃药。 贺酒想去买药,并没有勇气跟妈妈说怪物能力的事,藏进阴影里,幻化成小白团,不动声音地往外走。 “去哪儿。” 贺酒停下,几乎瞬时,在妈妈睁眼前,又幻成了小孩的模样,紧张到手心冒汗,“酒酒去给娘亲找药。” 贺麒麟看着小孩变来变去,折扇钢骨末尾丝线缠绕住小孩的身体,将小孩放回干草上,“你待在这里,最好一动不要动,亦不要妄图起异心,朕若察觉丝线有所异动,必一击杀之,知道么?” 丝线不知是什么材质,可柔韧,灌注内劲后又十分刚硬,那头折扇在妈妈手里,这头捆在她身上,妈妈虽然说着狠话,托起她时,却一点也没弄疼她,捆在身上的丝线,也松松的很合适,并没有弄痛她。 贺酒眼睛圆圆的,重重点头,“酒酒不动,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跟娘亲在一起。” 贺麒麟压着喉间冒起的血腥,唔了一声,神情寡淡,调息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