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三个小时,我和伊莉娜终于走完了那条被拉伸的街道,跟着纸鹤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好像是将军府的建筑门前。 和之前街边的那些平房商铺比起来,将军府的大门还是颇有些气势的。门口的朱漆大门上,一颗颗金属门钉显出了此处主人的尊贵身份,门口两边的石狮子旁,还各站了四名顶盔掼甲手握长矛的士兵。 不过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左边那排第三个是一个双眼翻白,身上满是血迹的尸兵。也不知道把它安排在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还是这小城里的士兵真的是人鬼混杂,混着一起用。 纸鹤拍打着翅膀,飞进了将军府的大门,我和伊莉娜想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两把交叉在我们面前的长矛给拦了下来。 “@#ap;*#¥%@!” 其中一个拦住我们的士兵对着我和伊莉娜大声说了一顿什么。虽然声音很大,但是看他的表情虽然是呵斥,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怒意。应该只是职责所在,不让我们进去。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既然语言不通,那就换一种交流方式好了。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了摆手,做出了一个不行的姿势,然后伸手朝着士兵手中的长矛点了点,扎了个马步做了个刺杀的动作,然后用拳头在自己的胸口狠狠捶了两下。 这意思应该是个人都看得懂吧,我说我是个聋哑人听不了也说不出,但是我想像他们一样上阵杀敌。 这座小城里一定是存在着军队体系的,可是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任何军营之类的东西,唯一和军队有关的,就是这座将军府了,所以……我猜所有的征兵、训练之类的事情,全都是在这座将军府里进行的。 而一边的伊莉娜也是有样学样,在士兵们面前展示了几下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空手道动作,一副巾帼不让须眉老娘也要上战场的模样。 拦路的两名士兵看到我们的表现,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刚刚说话那个上前一步,满脸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了个跟他走的手势。我和伊莉娜连忙跟在了他的身后,走入将军府。 这将军府的前院,看起来就和那些明清古建筑差不多,没啥好说的,而它的后院……居然是一个面积颇大的校场。 在校场北边,有一座搭建的颇为大气的看台,一个浑身模模糊糊的人影坐在看台正中的一把椅子上,另外一个模糊的人影则是站在椅子旁边,看起来应该是椅子上那人的仆人。 而那个巨大的校场也被分为了两部分。东边那部分上,很多穿着官兵打扮的人正顶盔掼甲手握长矛的在进行训练,我之前放出的纸鹤径直飞到了一个官兵头顶静止不动了。 从我们所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士兵的脸——那士兵正是忠叔!而在忠叔的身边,还有着另外几个熟面孔,分明就是那些魂魄离体陷入昏迷的保安! 原来,这十三个人是在梦境之中被征了兵啊。 而校场西边的那部分上,则是站了好多衣着各异的男女老少。与这一路走来见到的那些面黄肌瘦的人不同,这些人中多半都是穿着睡衣,也有几个比较豪迈的汉子身上就只有一条裤头。 这些人没有旁边校场上那些训练中的士兵那么整齐,只是三三两两胡乱站在一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在原地梦游。不用问,这些就是夏家的人。 而在他们北边的校场边上,摆着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执笔的小吏,嘴里正吆喝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带我们进来的士兵指了指夏家人这边的校场,又指了指那三个坐在桌后的执笔小吏,那意思很明显,如果我们想要从军,就去那三个小吏那里报名就好了。 抱拳谢过那士兵之后,我带着伊莉娜走进了满是夏家人的校场。 现在的事情似乎比较明朗了。 制造这个梦境的家伙,把夏家的人拉进来,居然是为了征兵。这还真是活久见啊。 该说不说的,在进城之前见到的那一幕属实是挺热血的,如果这里不是一个诡异的梦境而是在现实之中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觉得热血沸腾,头脑一热就想去当兵的。 我不知道忠叔他们当晚经历了什么,如果是和我们经历的类似的事情,那么这十三个沙场老兵做出“投军报国”的事情来真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夏家的其他人,都只是普通人罢了,即便会非常感动,想要立刻迈出那一步还是很难的。毕竟普遍都是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 “吕奉先,吕奉先——” 就在我和伊莉娜琢磨着要不要凑到那三个小吏面前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低低的呼唤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侧头看去,却见夏雨鹂就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而那个跟我们在同一间房间中入梦的夏楠阳此时正在夏雨鹂的身边。夏雨鹂的身子和别人一样原地梦游般的摇晃着,嘴里低低的念叨着我的名字吗,在我注意到她之后,她的嘴角快速的抽动了一下,显然是在提醒我她现在是清醒的。 “四小姐,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入乡随俗,我拉着伊莉娜,以和其他人一样的姿势缓慢的摇晃到夏雨鹂的身边,低低的询问了一声。该说不说的,这一路摇晃似乎有些自欺欺人了,我有一种感觉,那看台上两个完全看不清的模糊人影中至少有一个在我们进入校场以后就在盯着我们了。说不定,那个造梦者就是这二者其中之一。 夏雨鹂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用眼瞄了一下我身边的伊莉娜。 “自己人,伊莉娜是我朋友。”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自己的卧室,不过推门出来以后,我就站在了一条青石板铺的街上,身后是一座低矮的平房。然后我就跟着别人晃到了这里。” “那个现在在说话的,说的是什么?你能听懂吗?”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不停说话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