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尉迟覆止淡定品茶,举手投足优雅闲适,愣是将这糙茶品出了一番风味。
青玄也淡定自若,唯有鄃小楼似屁股上长了刺似的闲不住,左看看右瞧瞧,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乍然看到贺川回来,忍不住蹦起吭哧吭哧凑上去,劈头盖脸就问“怎么样?问到了什么?”
贺川无语,白了她一眼,径直回了座位。
尉迟覆止抬眸,盯着青玄,缓缓道“这一路多谢二位的帮助,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必是不需要再麻烦二位了,二位即日起可以继续先前的行程了。”
这是在赶人呢。
青玄淡淡扯了扯嘴角,眼神玩味,语气轻飘道“哦。”
哦?
所以,她是离开还是不离开?
别说尉迟覆止和贺川了,连鄃小楼都没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看着她。
“这是,用完了就踹出去?尉迟二公子还真是不留情面。”青玄笑吟吟道。
“我也是不想耽误二位,莫多想。”
“哦……耽误……”青玄说着,瞄了眼他的腿,意思不言而喻。
就他这样的情况,在这边不好好养护,前面的疗养便算是作废了,这才是真耽误。
“既然这样,那便麻烦二位姑娘了。”
回到客房,贺川同尉迟覆止讲了方才的事。
尉迟覆止点头,道“这钱城主一向与蟒琢将军关系亲厚,若是真是这样,那应该这钱城主便是这座沟通藜苕和翌水的桥梁。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是如何将东西运出去的。”
“会不会,花汐那边,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路线?”贺川问道。
毕竟在峽川,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还真不好成事,最合理的解释便是有别的路线。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得去一趟那钱城主府上,光查出路线还不够,关键是背后的大鱼要钓出来。”
“那边来信了。”青玄拿下鸟腿上绑的纸卷,看了眼,神色莫名。
“怎么说?需要我们阻止他们吗?”
青玄将纸条递给她,脸色无波澜,转头去喂鸟。
鄃小楼接过,上面只有一行字。
莫刻意阻拦,必要时相帮,莫要引起怀疑。
“这是……那边都安排好了?”
青玄淡道“先前我早已将消息传给师兄,师兄应当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条线路本就有不少漏洞,不是能够轻易掩盖的,迟早会被查出来,与其想方设法遮掩,不如干脆主动舍弃。”
“那运送钱财一事……”
“谁说东西一定要运到藜苕?”
第二日一早,几人便出发赶路,有了购置的车马,行进便快了许多。
日暮时便到了城内。
期间尉迟覆止同青玄说了这一趟的目的,虽说不够完全,不过还是让青玄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行四人决定分成两路混入钱城主府邸,尉迟覆止和贺川自然是正大光明被请进去,青玄同鄃小楼则以医者的身份混入。
有此决定是因为进了城之后得知钱城主正遍寻名医为心爱的小妾治病。
好巧不巧这小妾正是先前听说过的那邱仙女。
她们二人虽说目的不纯,可毕竟是看病的名头进来的,看病的事儿还是要正儿八经地做的。
鄃小楼给邱仙女把了脉,又漫不经心的翻了翻平日里她服用的药方。
这邱仙女虽说颇得钱城主宠爱,可这肚子却是不争气,一连两次孩子都没保住,早早便滑了胎。
鄃小楼这一看还真叫看出了端倪。
“这黄芩虽说是安胎之药,不过其功效主要在于凉血安胎,乃血热迫血妄行之症适用,而您体质虚寒,再加此寒凉之物,自然是保不住孩子的。”
邱仙女本就柔柔弱弱的倚在床榻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听闻此话更是柳眉倒竖,生生咳出了血。
“妾身命苦啊!竟是遭人陷害至此!可怜我腹中未成行的儿啊……”说着,还颇为浮夸地伏在床沿痛苦流涕。
鄃小楼实在看不下去她这般,着急安慰道“虽说你这身子怀不了孩子,所幸没什么别的大病,你莫要伤心了!”
听闻此话,邱仙女骤然抬头,愣了愣,竟直接激动得一口气上不来撅了过去。
前厅里,钱城主正招待着贵客。
“久闻尉迟公子风华绝代,今日一见公子之气度果然令我等钦佩。”钱城主爽朗笑道。
钱城主四十来岁,身体壮硕,若不是一身珠光宝气的穿着,不知道的定会将其当成干粗活的下人。
他长得着实算不上雅观。
自从他们二人进门,这钱城主口中夸耀赞美之词就没停过,贺川甚至觉得自己耳朵都要生茧子。
之后终于进入正题,几人谈论了这些年峽川的经营。
同料想中的一样,这些明面上的账目都无比的干净。
之后便是大宴,这钱城主拒守峽川这么多年,想必是贪污了不少银两。且不说府中建设气派恢宏,雕梁画栋,就连往来下人穿的衣裳都不是普通货色。
宴席办的颇为热闹,城主府中的家眷也都到场,到了傍晚,蟒琢将军和肖明副将等人也赶到,整个府中充斥着喧闹的声音。
而青玄和鄃小楼二人虽说是来给府上人看病的,却也被邀请了过来,在宴席边沿置了一桌。
峽川一带民风开放,席上表演歌舞的女子们俱都衣着单薄,身上布料堪堪遮住紧要部位,舞姿大胆奔放。
眼见着舞女们大胆向钱城主抛媚眼扭细腰,那城主夫人却还没事人一样笑意盈盈,把酒言欢,似是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多收几房小妾。
渐渐的,也开始有舞女向着尉迟覆止的方向扭来,眼神如钩子般缠绵,紧紧粘在尉迟覆止身上。
奈何他始终旁若无人地同几位将领攀谈,似是丝毫没有看到眼前搔首弄姿的尤物。
有一个似是终于按耐不住了,直直向着尉迟覆止靠了过来,身子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