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点伤感:“她不会再回来了。”
常绥觉得这个世界疯了,这个世界觉得常绥疯了。
她再也没有来上过课。
他去她家找她。
常绥试图去打听,一个巷子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上面挂着大锁,也落了灰尘,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人住。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他去了他们那次相遇的河边,河水清澈,绿水荡漾,侧边有缓坡,周边郁郁青青。
“常绥。”
听到声音,常绥立刻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常绥。”
常绥扫视周边,依旧安静。
“…………。”
常绥眼睛红了,他盯着眼前的空气,大声喊,“你在哪?时茴!”
“……。”
常绥只觉得眼前的虚幻的场景变换,他抱住了一名女生。黑色飘扬的长发,粉雕玉琢的女子。
“我在这里。”时茴看着他,眼神晦暗,眼底暗流涌动,还不等常绥有什么反应,怀里面的时茴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眼角,声音轻轻,“这里的痣,很好看。以后不要点了呀。”
紧接着她抬起手,轻柔的抚摸他的鬓间,“这里不会再受伤了。”
常绥只觉得一头雾水,他听不懂时茴的话,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时茴的手向下移,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两个人对视,常绥从她的眼里看见了悲伤,嘴角还挂着笑容,见她的唇瓣一张一合,常绥不敢动,就静静的看着。
“常绥,忘了我吧。”旋即,常绥觉得自己唇间一凉,时茴在亲他。
常绥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他们以前明明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现在这样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难道时茴也是喜欢他的吗?
常绥还在想,可不等他多想。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不,不要,时茴,”常绥竭尽力气想要将时茴抓住,但都是徒劳,他就这样亲眼看着,她消失在自己怀里,“你回来,时茴。”
她在同女巫做交易。
常绥看着水中女巫的倒影,他也不确定,他看不清她的脸,水中乌黑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常绥咬破指尖,看着血液一滴一滴的在河水中消散。而水中的女巫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忘记吧,回去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常绥的大脑。
时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太潦草了,我在他身边三个月,连话都不曾多说,他还是觉醒了自我意思。最后只有让我强制消失,消除他的记忆,才能让这个世界重新运转吗?”
“看来,他真的很爱你。”
时茴苦涩的笑了,这三个月她每一天都无比的煎熬。爱人就在面前却无法触碰,“谢谢你啊,还让我最后同他告别。”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了,去投胎吧。”
时茴看着她留下的最后残影,挥手告别。
对于水里面有人这件事,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常绥看见水都是敏感的。
但所有人都不信他。
“哥,你不会去了趟河边,就遇见水鬼了吧?”李子威看着他,伸出手直接摸上了他的额头。
常绥往后退了一步,索性也摸上了自己的头,难道是发烧了?
他的父母找来了道长,道长声称,是遇见了邪祟。
将他关在房间里,日日做法。
常绥觉得无语,但他的确需要安静安静。
后来的日子里。
常绥的记忆里再也没有了时茴,他将她忘得彻彻底底。也再也不会向别人谈起水里有人的事情。
时茴。
是两个陌生的字,一个陌生的词,再也说不出口的话。
随着齿轮的转动,常绥的日子过得顺遂,一路高升,考到这里的顶尖大学,硕博连读。
一举突破了一项重大科研任务,拥有一份体贴得当的工作。
“别闹啦。”是女生的声音。
34岁的常绥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开学仪式上讲座,在曾经的临河附中捐赠了一栋教学楼。
收拾完,准备离开的常绥听到楼梯口有动静,好奇心驱使下,他抬头朝楼梯口看去。
见两名十六七岁的学生在楼梯口难忘我的亲吻,缠绵悱恻。
那个男生背对着他,穿着印有骷髅头的黑T。
听到动静后才停止了动作,陈回刚抬起头,就与台阶上的常绥对视。
两个人凝望了很久,最后陈回笑出了声,她长的很美,张扬又艳丽。
“有人来了啊,曾轮。”她娇俏骂道,将男生推开。
常绥愣在原地,双腿似灌了铅,微风轻拂过,他看着陈回,嘴唇微张。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常绥一愣,连忙接通。
听筒里很快传来声音,“先生,赶快回家,夫人快生了。”
常绥大步流星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他结婚了,他的妻子叫映瑜,马上他将拥有一个孩子。
香樟树的树叶落在身上,他向前跑去,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