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葵府,我便坐在瑶光院内开始想起办法来。曜久大人见瑶光院这副冷清的光景,无奈一笑:“这瑶光院也太冷清了,南止你当初为什么要来瑶光院呢?”
“唔,大概是因为,我爸爸就是瑶光院的神祇官,我的老师荣小姐也是瑶光院的,义也要报瑶光院,我就也一起了。”我坐在缘侧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心里头想着该如何抓住那叛徒,好好给斋录先生看看。
“要不你再占卜一下试试?”曜久大人试探着问道,“我记得先前凶兆降临的时候,你就被派去玉衡院占卜了对吧?嗯,或许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蠢。”
“但是……”我停止了思考,抬起头,十分为难,“就连伊藤大人和佐康大人合力都找不到的人,我个中阶阴阳师怎么可能……”
曜久大人骂道:“哼,说你是笨蛋你果然是笨蛋。你想啊,叛逃的不可能是神祇官,而那群神祇官成天不接触你们,说不定你曾经接触过那人呢?哪怕只是擦肩而过,都一定比他们的结果要好。”
曜久大人的话使我豁然开朗,我站起来点点头:“说的对!非常感谢您,曜久大人,那么您请回去吧,接下来的我自己完成就可以。”
“哈啊?蠢货,我不是说过和你一起去的吗?”
“诶?我以为您只是为了骗过斋录先生……”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很感谢曜久大人帮我到这地步,接下来的事如果再扯上他,我会有负罪感的。思索良久,我便问道:“真的非常感谢您,曜久大人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当然,当然是因为我也看那家伙不顺眼了!他玷污的可是所有阴阳师的荣耀,况且,我,我……”曜久大人的语气逐渐强硬了起来,声音也开始颤抖,他脸上泛起红晕,跨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忽然鸦羌丸附在我耳边轻声道:“主人,有人来了。”
曜久大人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我转头一看,屋前不远处走过来一群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个个衣冠楚楚,容貌超群,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而他们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雪青色的眼睛,穿着贺茂家的狩衣——是义。
我猜测那些人是义的贵族朋友们,我便想躲起来,别给他丢脸,却不想义先看见了我,远远地冲我招手:“南止!喂!南止!”
我立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能僵硬地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义屁颠屁颠跑过来,拉着我给他的朋友们介绍:“这个,这个就是南止,是不是超级可爱?咳,虽然有时候像妖怪一样凶,但是她真的很温柔哦。”
我向后一看,曜久大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只能有意无意地把义往一边推,不想让他的贵族朋友们知道他身边还有我这样一个朋友。但是义却以为我生气了,低声道:“别生气啦南止,对不起,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给点面子嘛。”
我僵住了,只能尴尬一笑,向他们行礼问好,义自始至终一直拽着我的袖子,看上去非常开心:“南止可厉害了,看见那个妖怪了没,叫鸦羌丸,人家可是平葵府高级悬赏的明夜城大妖呢,现在是南止的式神喔,还有还有啊……”
义滔滔不绝地向他的朋友们介绍着我,说话时眼神明亮至极。又和那些人聊了两句,他们便要走了,义便道别他们,待他们走远,才松了口气,双手叉腰:“哇啊啊,这群贵族真麻烦啊,非得跟我来平葵府,哼,还是南止你好,太给面子了,真不愧是我贺茂义的挚友。”
“谁,谁是你挚友啊,真讨厌。”我脸颊发烫,转过头去,见到曜久大人从帘子后钻出来:“终于走了,这群贵族怎么这么能说,烦死了!”
义立刻两眼放光地跑过去:“啊!是,是曜久大人诶!好帅,好有男人味!妖力好强!”实际上他比曜久大人还要高出一个尖儿。
我把去见斋录先生的事情给义说了后,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么危险,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带上我吧,我和你一起去!”
“没关系,我已经有鸦羌丸了。”
曜久大人走上来:“喂,别又把我给忽略了啊。”
“是,对不起……”
三个人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法阵不大,能用就行,看着那样的法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看着曜久大人鼓励我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拿着符咒跨进了法阵中。
——
首先是黑暗,无尽的黑暗,黑暗中冥冥有一只手伸了出去,不知在做什么,紧接着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双茶色的眼睛,视野不断晃动,一切都看不太清,仿佛都被黑雾笼罩着一般。忽然,我听见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喘粗气,那人一步一步在向前走,脚步移动得很慢。
我转过头,身处一片寂静的湖水中央,这里四周,水面与天空相连。我不知自己是何时来到这里的,只见天上有一条水龙在盘旋着,此外再也见不到一点杂质。不知不觉间,脚下的水位开始升高,猛地一下窜了上去,瞬间将我整个人淹没。
我一下子睁开眼,趴在地上咳嗽起来,义在远处喊着我的名字,我才意识到我回来了,方才那一切都只是占卜结果罢了。
义看法阵不作法了,便跑过来扶我,我在他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坐到了缘侧上。我将我方才所看到的结果给曜久大人与义讲了,一旁一直沉默的鸦羌丸顿了顿,但始终什么也没说。
虽说看到的净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但是在那三个地方之中起码能缩小范围了。茶色眼睛,水神神界,还有水龙。我晃了晃脑袋,除此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神界乃是神明大人所创造的结界,一般人若是通过一些特殊的办法,也能进入到神界中,但是具体是什么方法,我就不知道了。但那家伙居然能进入到神界中,着实厉害。
曜久大人问道:“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了吗?”
我摇了摇头。
“是么,”他沉思良久,便道,“好吧,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下午的新草山花街没什么人,我低着头闷闷地喝着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方的堕花火蝉姬,深吸一口气。我在门口遇见了常生,就是先前那个羞涩的小姑娘,只是她这次并不是我们这一屋的。她还记得我,见到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曜久大人把我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