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暖澄微光渗出,细细端详下,那股清澄透彻的微光散发着煦煦暖意,其本身微小的力量,就如同有自身的意识般,悄悄的缠绕在了阵法之纹上头。
当指尖不经意地划过那抹暖光时,心中月儿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就如她语气惊诧的唤我阿胧。
「月儿!!」
当我在次轻轻地碰上暖光,却是无事发生,看来这阵法的确锁住了月儿的记忆与神智,难怪再次见她,她给人的感觉会是如此不同,不只是她的反应平淡,在她那澄澈无暇的眼眸中,却像是缺失了什么般,总让人感觉里头空荡荡的。
「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虽无法帮你破解阵法,但我已为你留了一丝清神之息在里头,在将来它定能帮上你的忙。」
尽管眼下空无一人,就只有我在自言自语,我依然还是把想说的话都告诉了她,不论她有没有听见,至少我已见到她,还为她留了一扇后门,虽这些都微不足道,但对此刻的我来说却也足矣。
「这可不是微不足道。」一个熟稔的声音忽然响起,那声如清泉彻骨,如山风轻抚,那样轻飘飘的又清澈的低语。
「山鬼!!!」
「为何……为何你就是不放弃。」突然,她原本舒心的声音,陡然一转,化为了冰晶刺耳的细语。
「从你进入阵法的那刻起,你明明已感受到了侵蚀神魂之苦…为何…为何…你依然这般倔强!!!」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试着寻找山鬼的身影,但眼下这白净的空间,除了面前的光球与山鬼的低声哀诉之外,就在无其他。
「山鬼…你,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因这是我头一次见她的情绪如此不稳,虽然我才见过她两次面,一次在傀儡阵法,一次在宝盒幻境,但这前后两次都未及现在的她是这般浮躁。
「呵呵…呵呵…哈哈哈,为了凡人,为了他们,你从头到尾都是…而我…我又该如何?」山鬼的语气开始癫狂颤抖,她失心的冷笑着,大笑着,一时好一时坏,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山鬼,你在哪?!」大声一唤,眼前依然是空无一物,突然,一股冻人冷风急促的扫过双臂。
此时双臂有如被人抓住了般,一股冰冷无比的强硬力道从双臂传来。
「山鬼?是你吗?」
「她呢?」
「这女孩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你宁愿受这般苦处,也不放弃她?」
山鬼一说完,施加在双臂的力道越来越紧,就像下一秒就会被拧断一般,即使如此,令我不解的是她突如其来的话语,月儿…月儿对我来说是?
「我…月儿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
「不只是那女孩…连星魂也同样,你又为何要执着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
「星魂……呵呵…对了,就是”星魂”,原来是这样,你竟是惦记着过往弹指的繁盛吗?」
「山鬼?!」我大声呼喊,只希望山鬼能够恢复平常的模样,现在的她念念有词的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没有想为此解释的意思。
「珑月,那并不是那少年真实的姓名,你可否想过?」
「!!!!」
「禁制一日不解,也就是这般随人摆弄。」
此刻脑海里只是一阵混乱,连同山鬼后头所说的话语,也未认真细听,就只是重复思量着山鬼问到的事实。
星魂…他的名字?
是啊,为何我从来都没为此感到奇怪,星魂?月神?
这对于身在阴阳家里的他们,的确是十分贴切的称谓,但…为何我又再次将这一切认为是理所当然,他的过去我丝毫未曾了解,他真正的名字又是什么?
片刻,思绪反覆在疑问堆里打转,直到山鬼一声呼喊,才将我拉回了方才的话题。
「珑月。」
「嗯?!」
「若星魂遇到险关,你依然会同那女孩一般舍己相救?」
「这…这是当然!」
「那如若阴阳家与那女孩你只能择其一,你又会如何抉择?」
「我…。」
「自当是两全!」
「如若不能两全?」
「山鬼你,你的问题太磨人了。」
「我无法回答,这……连我自己也摸不清楚。」顿时心中被山鬼接二连三的问题搞得乱糟糟的,但如若她所问的答案,有一天我终得回答呢?
此刻心里一阵哆嗦,我甩了甩脑袋,让自己赶快回神别想了。
「你口中的月儿一点都不了解你,你还一厢情愿的认为她当你是她的”知心”?」
「你说得没错,我过去欺骗她,我…对于她来说,那个知心,不!说不定连知心也算不上,过去那些回忆终究不过是身为”阿胧”的我,而我现在是珑,是珑月!」
「尽管如此,不管是愧疚也好,负罪之心也罢,我这一次定要帮她一回!」
「有些事多想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我现在只知道,我已迈开了脚步,既然都迈开了脚步那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说罢,山鬼沉默了一阵,正当我心中为她的反应惴惴不安时,突然间,身上肌肤如利刃刮刺,她大怒道:「尔敢!」
山鬼一声大怒,其声如山崩裂石,气势如雷,让人不敢再多言一句。
现下心头被她这么莫名一喝,竟开始发颤起来,明明还未解她突如其来的用意,心里竟还是止不住惊恐,眼皮与身子也被吓得颤了一瞬。
「你说的……可是真的?」山鬼再次发声,周身空间突发刺眼强光。
「等!你等等,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
这个感觉与过去傀儡幻境一般,这阵耀眼白光便是苏醒之态。
刹那,脑子发热,身子发软,一个睁眼便从幻境里苏醒了过来。
眼前月儿就像无事发生般,手上拖着卷轴,就好像刚刚在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就是弹指一瞬,转眼回到了现实,不过须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