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财费大出血的节日。
赫尔曼遂对带着糟糕结果复命的官家口气平和。
“如你所见我是仁慈的,我庇护了我的民众。虽然你只给我弄来了五十名矛手,再加上我亲自能动员的战士,凑出一百人不成问题。即便如此,我会带领战士们直面危机。”赫尔曼也知道这点兵力本身聊胜于无,但他的荣誉感趋势着自己不可在野蛮人面前认怂。
“大人,您的确是仁慈的,也是无比勇敢。天主与您同在。”管家恭维道。
赫尔曼并不感觉宽慰,他清清嗓子:“我想,现在们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抵挡那些野蛮人。据说这次来的罗斯人没带船只,我可以带着战士把守桥梁和他们的首领谈判。过去我与他们也有接触,彼此间不一定兵戎相见。我会试图说服他们离开,但愿那些野蛮人听得懂我的话…”
落魄伯爵的主张可谓一厢情愿,事已至此似乎这已经是最优解了。管家很高兴自己的主人没有落荒而逃,把手桥梁的方式也算是妙计,这样一批重甲士兵堵住桥面就能阻止罗斯骑兵去河对面劫掠的可能性,若是一切谈不拢,那些野蛮人至多劫掠河的一边,另一边的伯爵领地将被保全。
管家也就大胆得将自己的理解告知赫尔曼:“这样,您将遏制悲剧的发生。我们至多损失锡格河右岸(此处是北岸)的村子与相应财物,左岸将被保全。”
“但愿如此吧。”
赫尔曼很后悔当年的错误决定,自己最终丧失了洛泰尔的信任,也从未得到路德维希的认可。他失去了绝大多数权势,现在终于沦落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在保卫自己的家园,顿时王霸之气于身,决定挑战强者。
不过这一切的举措与罗斯军无关。
留里克与他的大军正沿着锡格河向上游的关键渡口前进,男孩鲁本为全军指出了极为正确的通路。
遂当赫尔曼以竭尽所能的快速纠集出一百名战士,罗斯军的骑马斥候已经出现在渡口桥梁处。
斥候们观察到重要情报快马返程。
“报!我们找到了桥梁,以及那个米迦勒城堡。当地人明显采取了防备措施,他们甚至在桥面上堆积了杂物和拒马桩。”
“居然敢阻挠我?”留里克顿时火大,随性看一眼菲斯克,轻蔑道:“瞧瞧,一个落魄的伯爵敢阻挠我们,这是自寻死路啊。”
“的确是自寻死路。难道大王要灭了他么?基于您定的计划,我们是不会攻击莱茵河北部的势力。”
“那个叫赫尔曼的家伙从未与我们签订条约。”留里克遗憾得摇摇头:“不是我选择战争,有蠢材逼着我采取武力,我将求仁得仁。现在通知各队做好战斗戒备。尤其是你,立刻通知第一队的兄弟们准备好破甲箭。”
罗斯军主力杀气腾腾而来,很快庞大骑兵就在桥头聚集。
与此同时整个米迦勒城堡风声鹤唳,已经观察到罗斯斥候的赫尔曼也已经大胆得带着他好不容易拼凑的一百余名战士聚首桥头,客观上构筑起了小小的桥头堡。
带着不安的情绪他们等来了罗斯军主力,面对着那越聚越多的骑兵军团,赫尔曼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恍惚,他没有恐惧,反倒感觉一丝幸福。
“像啊,很像啊。几年前我也是带着这样的骑兵队浩浩荡荡得行动!奈何…”
赫尔曼想到了过去的幸福时光,而今美梦破灭,他的亲信们当前只有无尽的恐惧了。
“父亲,怎么办?野蛮人已经来了。”他的儿子赫尔曼二世冒失得打破了老家伙的幻梦。
看一眼儿子颤抖的手,连带着紧握的铁剑都在颤动,顿时很失望。“还能怎么办?我们等!看看他们的头目有何打算。”
空气凝固,守卫桥梁的战士们几乎窒息,那些民兵握紧长矛,乃至是大镰刀与草叉子临时改的武器,紧张得躲在桥后。
在桥面上是一批披着锁子甲的战士,他们完全不着罩衣,就是为了让对方看清楚“我是披甲战士”,以求敌人敬畏。
另有一批骑兵高调得举着骑枪与一面十字旗,他们是全部五位骑士与其扈从骑兵们,赫尔曼将自己仅剩的封臣如此安排,是为突显自己的威仪,也是安抚所有骑士们。乃至,是不便于明说的不信任感,只因他觉得将骑士们放在前排,其士气很快就会崩解掉。
赫尔曼自己高调得站在桥面上,正前方是拒马桩与草垛、木箱,乃至是卸了车轮的手推车。他自己手持一把宽刃剑,穿上自己最好的、也是锈迹斑斑的战甲,大胆得以一副孤勇者的姿态站于众人前。
本来留里克的打算直接开战,以劲矢秒杀这群匹夫,罢了再把杂物搬走后大军从容过桥走人。
一个孤勇者站在面前,昂起的下巴凸显其大胡子,下午柔和的深秋阳光下一个老战士斑驳的铁甲泛着黄光,整个人荣耀无比,恍若一尊雕塑。
此人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么?
留里克来了兴致,令纷纷箭搭在弓柄的战士们稍安勿躁。
他招来那个带路的男孩鲁本。
“小子,你认识那个人吗?看起来像是个高级贵族?”
“他!”站在马前的鲁本瞥了一眼:“他就是宫廷伯爵赫尔曼,如您所见他的确是落魄的贵族。以您的力量,可以轻易灭亡他吧。”
“嘁。”留里克鄙夷得摇摇头:“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个男人就被射杀,穿再厚的甲衣也无济于事。我敬重英雄,此人好歹也是个贵族。这样吧…”留里克又想了想:“你既然认识此人,本王就令你做使者。你去告诉那个男人尊贵的罗斯王驾到,只要搬开杂物,令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全部撤离,罗斯将不对本地区发动任何攻击。快去!”
“…”男孩眼神扑朔,一时间愣在当场什么都不做。
“怎么回事?该不会又想问我有什么好处费吗?”
“我…我不敢。”
“你只要敢问,我自会考虑给你一些赏赐。”
“不是这个。我…”抬头的男孩眼神里分明流露着恐惧:“我怕走过去,那个赫尔曼会杀了我。”
“是这样吗?那么你会与发财失之交臂,这样的你我也不会重用。快去吧小子,你若是死了我也会厚葬你。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