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赫伯特的两个儿子,他带着悲壮的神情拍打儿子们迷茫的脸没有多言,倒是男爵夫人因为恐惧哭成了泪人。
被痛苦情绪感染,夜幕下的埃罗图斯城闹出一幕幕的生离死别。
赫伯特感觉大难临头,却也可能有转机。他选择把家眷送出去避难,这样诺曼人真的撒野,家眷依旧幸存,混乱之后自己的儿子还能继承爵位。
他竭力组织军队,在第二天大清早,城堡里满是黑泥的小广场里聚集二百名战士,唯有其中的一百名一桌较为整齐,集体都有巨大护鼻的铁皮盔,他们是男爵的「精兵」,剩下的一百名均是临时从城里拉来凑数的男子,发把短矛就算民兵,甚至连半大小子都拉来凑出,稚嫩脸庞中是迷茫的眼神。
所有人紧张迷茫,赫伯特与少数骑马亲信带着这支凑数的军队走出城堡,朝阳之下堵在罗马大道等待未知的客人。
另一方面,雷格拉夫所部距离埃罗图斯城堡就仅有不足十公里了!
本来旧石桥距离埃罗图斯就不远,仅仅是平日里香农与之毫无联系,不远距离早就严重隔阂,他们彼此都不知对方底细。
雷格拉夫花了些时间收拢军队,阿里奥伯特 明确告知:「你只要走快点,在中午过去不久即可抵达。为了避免误会,我必须走在队前。」
雷格拉夫深表认同,他可不想闹出乱子。
牛角号吹散人们的睡眼惺忪,大家说说笑笑得拔营列队。他们吃过一顿热饭后,被告知在抵达目的地前都不能再吃饭,甚至是如厕也必须是当事人快速离队去路边解决,罢了快速归队。
战士背负行囊,身后背着一面小盾,肩膀扛着一根长矛。
他们的罩袍显得全军呈灰白色,胸口缝制的黄色线条增加一抹亮色,有条件的老兵被要求戴好铁皮盔。
他们走得非常整齐,也许上一次能走得如此整齐之军队就是罗马军团了,他们也的确走在罗马大道上。
步兵整齐浩荡,显得拖拖拉拉的辎重车队也整齐了。左手边的船队还是老一套,埃蒙特鲁德慵懒得继续蜷缩皮毯里小憩,期待着到了埃罗图斯城堡好好休息一夜。
士兵步伐整齐,集体扛在右肩的长矛造就一片移动树林,在其中的旗帜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
阿里奥伯特和他的骑马使者们先行一步,他们将骑矛挂在马鞍,尤其是是阿里奥伯特本人亲自举着「秃头」查理赐予自己的旗帜——查理曼的狮子战旗鲜艳而显眼。
全军里似乎仅有这面战旗有着暗红,阿里奥伯特把它举得很高,他的小型骑兵队也极为显眼。
殊不知那些长船更加显眼,站在城堡顶端的哨兵远远就看到了那些扬着三角帆的长船。那也是异象的一部分,毕竟他们的认知里埃维纳河从未有过大型船只,何况那些船被阳光照得风帆剧烈反光。
「麦西亚王的军队终于到了,做好准备!都不要再懒散了!」
赫伯特骑马巡视一番,把坐在路边的家伙都驱赶起来。
他自己旋即站在队前,不安又期待「客人」到来。
果不其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再仔细看那是一面旗帜,旗帜上明显缝着三只黄色狮子!
阿猫阿狗不可有这种旗帜或纹章,何人可有?赫伯特令紧张的部下可以放松警惕,罢了自己骑马迎过去。
赫伯特很快与阿里奥伯特顺利接触,内心恐惧消失一大半。
「是你?尊贵的使者,你终于回来了!」
「是我。尊敬的男爵大人,暂时我也做起麦西亚王的使者。你瞧!」阿里奥伯特手指北方的一串约蠕动的白色线条:「那是麦西亚军队,他们即将抵达。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准备好了。」赫伯特瞪大眼睛深深咽下口水。
「何必紧张呢?麦西亚王是个好人,他甚至愿意给你十磅银币。」
「啊?」赫伯特寻思着这都怎么回事,又想想如果真的捞到一笔钱就太好了。
他们继续等待,因阿里奥伯特在场,士兵们的紧张情绪消散很多,直到注意到一片移动的树林。
不!那不是树林!所有的树干都是长矛,正午阳光下矛头在烁烁放光。
又是不断逼近的长矛队,又是不断前进的船队,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赫伯特非常恐惧。
「不要慌,请看那位骑马的年轻人!」阿里奥伯特安抚赫伯特,笑意盎然地直指某个人:「看他一身白衣,胸口缝着巨大的安德烈十字。还有他的旗帜蓝布之上缝着黄色线条」
「啊?他就是麦西亚王本人?我知道麦西亚人的王室纹章。」
「千真万确。他是雷格拉夫,合法的麦西亚国王。朋友,你是一位男爵…」阿里奥伯特没有多言。
赫伯特不可能对一位外来王者行单膝跪地礼,不过考虑现在倒霉的局面,自己手里就只有二百个老弱病残,麦西亚军要过境 ,自己还是恭敬得去行礼吧。
赫伯特令所有骑兵下马,他带着战士们直接迎上去,其个人张开双臂做毫无威胁状。
见状,雷格拉夫与布鲁诺更是命令自己的人保持镇定,尤其是队列千万不能乱。
当以什么身份过境埃罗图斯?
雷格拉夫年轻气盛,手握大军非常自信,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时刻有些悲愤。
他决定以麦西亚王的第一身份过境埃罗图斯,至于是以男爵身份还是国王身份进抵波瓦蒂尔,这就要好好思考了。至少现在,考虑到在军中威信,他必须以王者之姿存在。
军队不允许他们的统帅时刻伪装为「香农男爵」。
雷格拉夫昂首挺胸,注意到那个中年举手者,也许那就是本地的贵族。
他暂令军队停下脚步,继而是剧烈踢腿声,行动的长矛林突然立在原地。
雷格拉夫给布鲁诺以眼神,在一些金发战士的护卫下,他大摇大摆地趋势马匹走上去。
见状,人到中年的赫伯特干脆单膝跪地便拜,如此恭敬的举措反倒令雷格拉夫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是谁?不快起来吧。」雷格拉夫命令道。
「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