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总不会是嗜血的野兽。 埃恩雷德见识过维京人的可怕战斗力,亦是知道他们的强劲行动速度。 经历这一宿,埃恩雷德也决定快速行动。 很多衣衫褴褛的农夫突然换了一身行头,两支步兵旗队的战士奉命脱下自己的橘色调的外袍,交给一千名农夫。 那个维特利想要与维京人决战立功?呸!埃恩雷德这次根本就不想和维京人开战。 维特利被留下了,仅有他自己留下来。 这个男人立即面临奇特的景象,他的士兵变成了一大群乔装成正规军的多达一千名农夫。他的任务就是带着这群人每天在河畔大摇大摆地扛着旗帜晃荡,造成诺森布里亚主力还在积极运动的假象,以诓骗对岸的麦西亚,威慑其不要轻举妄动。 实际呢?就在这一天的中午,埃恩雷德已经带着一千名精锐步兵、八百多名武装农夫,以及一百名骑兵,沿着通向约克的大道竭力轻装地快速前进。 与此同时,留里克与马格努特的三千人讨伐军,这才刚刚抵达乌斯河口。 逆流而上的行动开始了!恰巧乌斯河于这一时代是比较标准的西北走向,凭借着依旧舒缓的南方,舰队可以扬起大帆顺利前进。 河畔居住着一批村庄,船上的罗斯人、巴尔默克人都在强行压制着自己劫掠致富的想法。 各船的头目都在呼吁兄弟们克制。 “你们都好好划船静静等待,我们打下约克,所有财富都是你们的。”类似的言论在传播,大军有了明确的盼头。 但在沿河村庄的居民看来,平静的乌斯河上突然闯入大量且怪异的船只! 那是什么旗帜?啊!难道是麦西亚人走水路进攻了? 说来这就是纯粹的巧合,留里克为罗斯人设计的旗帜,与麦西亚王国旗在图案结构上非常相似。 阿芙罗拉号这样的大船在乌斯河航行畅通无阻,桅杆上飘扬的白底旗帜,那对角线就由蓝色布条缝合。麦西亚旗则是菘蓝染成的天蓝色底色,对角线则是黄色布条缝合。 普通的农夫管不了那么多,看到这结构酷似的旗帜便开始逃窜。他们并不知道维京人入侵的消息,也不知道约克附近的村庄居民都逃进了城里。 乌斯河下游居民平静的生活被突然入侵河流的疑似麦西亚的舰队所打破,他们开始逃亡,便是涌向罗伊迪斯(利兹)这座罗马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城市避难。 留里克并不知道罗伊迪斯也是一个可以劫掠的所在,他的矛头直指约克。 入夜,舰队就在河畔扎营。 下船的维京大军试图就近搞些有用之物,本来大家都觉得不列颠大岛腹地到处都是财宝,这番进入了腹地,想不到河畔周遭不是芦苇丛就是树林,这里一样是荒芜未开发,只是大家都能感受到这里的气候是比北欧老家舒服不少。 白天时发现的村庄早已过去,兄弟们总不能突然离开营地抹黑去打家劫舍。 他们就在河畔点燃大量篝火,吃着自己携带的干粮,乃至航行途中捕捞的一点鱼烤食之。 关于何时能抵达约克,战士们都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明日大军必可抵达约克城下。 天才蒙蒙亮,迫不及待的大军就纷纷上船开始最后的旅途。 此刻风力略弱,留里克的大船就由划桨长船牵引了前进,整个舰队挤在宽度区区五十米的河道,被迫被压缩成一字长蛇阵。他们仍在前进,速度比之昨日慢了不少。 航行已经是最后关头,从乌斯河入海口到约克,水道航线才四十公里。 约克,当正午的阳光洒向大地,城内不但挤着大量避难的平民,还有着整装待战的军士。 王子埃拉就在城里,待在被保护得很好的王宫内。 虽然宫相觉得一骑绝尘逃回来的班堡伯爵格雷伍尔夫自领国都的“城防司令”是严重的僭越之举,然国王领兵在外,约克的民众只能依靠他这个大贵族了。 格雷伍尔夫倒不是不觊觎王位,倘若自己的表亲埃恩雷德死了,自己踢了年幼的王储自己称王,再择机去罗马交钱买到加冕册封成为合法的王如何不可以呢?至少他需要一个功绩,来让其他贵族因自己抵抗住了维京人对国都的进攻而认可自己是英雄。 格雷伍尔夫,他手下不过是几十个贴身扈从,如今掌管约克防卫,把突击征召的农夫算在内,能打仗的人也不过一千余人。倒是还有许多名义的武装者,这些人连自保都是勉强的,就不要奢望他们能与可能的敌人战斗。 就这点人与维京人野战,那与找死何意? 倘若大家依靠着约克石墙防御,至少能坚持很久很久,再待国王的大军回援,以及其他伯爵带兵增援,这批入侵的维京人也就被赶走了。 但城头的弓手看到了远处的河面上有矗立的大树在移动。 那是什么?哦不!是他们! 是维京人! 城头的战士旋即对着城内人嘶吼:“恶魔来了!男人们拿起武器战斗吧!” 教士们把维京人唤之为恶魔,当城头的战士发出警报,民众便开始纷纷涌向城内的约克教堂。 倒是一个修女在其他几人的护送下低调离开,她不是别人,正是被迫在修道院赎罪的王后。 维京人大军还是来了,王后只想回到儿子埃拉的身边。她不觉得格雷伍尔夫真的可以抵挡住维京人的袭击,甚至觉得这个突然回来的男人更具威胁。 倘若母子俩都是要死的,那就一起死吧!让约克为自己荒唐的一生陪葬。 “看吧!那就是约克。”已经是资深带路者的粮官保罗大手一指。 留里克站在船艏,顺着保罗的手指清楚看到了约克城外的码头,乃至那被石头墙与木围墙的双层防御体系包围的城市。 “嘿嘿,那个埃恩雷德倒是挺聪明的,他加固了自己的防御。”留里克实在有一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