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嚷嚷着:“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你饶了我。我……对你很有用。” “你对我很有用?对哦。我也不想杀你。” 留里克寻思着这家伙挺有自知之明的,就是其人大腿靠近膝盖处中的箭矢不是罗斯的。 那分明是一支片状且带倒钩的剑,试图将其拔出来,立刻引得埃斯基尔大声叫嚷浑身乱动。 极为常备军中的年轻战士奉命给这位倒霉的“圣人”疗伤,他们都是战士,手段怎么可能精细呢? 发觉留里克并不打算迫害自己,考虑到罗斯军正在向着堡垒疯狂射箭,断定柳多夫根本支撑不住的埃斯基尔暂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安慰,哀求:“留里克,我求求你了。” “求我?我并不想杀你。倘若我要杀你,几年前就在死了。” “不。我是给堡垒里的柳多夫求情。他不是法兰克人,是萨克森人,是自古以来的萨克森贵族。你现在的攻击他根本支撑不住。” “为了那个男人?他不是拒绝投降吗?如果投降了,我也不打算杀他。可是他在自寻死路。” “即便如此……”埃斯基尔继续哀嚎:“他可是维杜金德唯一的后人。他不是法兰克人,他对你有用!” 但是现在,留里克根本听不进去也没必要去听。 维杜金德是谁?对于萨克森人历史基本一无所知的留里克,只想好好讨伐一个拒绝投降的狠人。 “来人呐!取来烈酒,把这个老头子灌醉!” 于是,三瓶伏特加拿来。精美的玻璃瓶装着像是净水的液体,从不饮酒的埃斯基尔记得此乃罗斯人的“魔法之酒”,只因它可以燃烧。 饮酒,这对苦行僧是莫大的羞辱。埃斯基尔不停扭动着身子,直接被压制他的战士猛按一下伤口,再掰开其嘴巴,硬生生将三瓶酒都灌了下去。 烈酒呛得埃斯基尔这位老家伙一阵咳嗽,三瓶合计超过六百毫升烈酒大部分进了肚子,渐渐的,这位一生滴酒未进的老教士被动破了戒。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脑袋,他开始觉得精神恍惚,开始满嘴胡话,最后,当罗斯军终于打完最后一根标枪,这位老家伙也直接断片了。等待他的便是割开皮肉、取出箭簇、清创后缝合伤口。 “好了,你们按规矩给他处理伤口。其他人!”留里克随口命令。 待命的常备军战士皆称是。 “跟我走!到前线协助总攻!” 留里克带着三百余人进抵一线,与等候多时的拉格纳,以及其近千人的“狂战士敢死队”会师。 好好看看这些狂战士吧!现在并没有奇怪蘑菇汤赐予他们狂暴的战力,倒是大伙在战前都喝了一点麦酒以壮声势。 他们大部分来自西兰岛,少部分就来自这激战中的日德兰半岛。丹麦勇士们为彰显自己的武威,他们卸下一些甲衣,仅着遮羞的裤子或长裙,展示胸口浓密的胸毛,已经后背花里胡哨的刺青。 他们普遍蓄着络腮胡子,胡须还被扎成很有个性的辫子。头发蓬松扎着小辫,或是直接秃顶。 很多人甚至不屑用盾,双手各持一把好用灵活的手斧,就要攀着即将搭建的长梯破城厮杀。 望着依旧高耸的城墙,拉格纳完全没有之前的郁闷。 见得留里克带着一众狠人抵达前线,他颇为担心自己的好兄弟突然变了心,打算和自己抢功了。 “你们大概发射了一万支箭?敌人已经崩溃了吧。剩下的事情该有我们解决。” “是两万支剑,另有一千支标枪。”留里克指正。 当然,这个描述实在令拉格纳不寒而栗。 “你?!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堡垒,你舍得发射两万之箭?” 拉格纳一副不可思议又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得他如此,留里克不由得双手掐腰:“如何?我们罗斯军出动,声势自然浩大。区区两万之箭算什么?我的后备箭矢还有很多。” 这是一个实话,罗斯从去年秋季发动领地内超过二十万人投入战备。 当柳多夫在发动他的萨克森同族、追随而来的丹麦人,兴建坚固的阿勒布堡垒,罗斯人就在拼命的制作箭矢。 食君之禄的大量孩子冬季闲来无事,统统发动起来,起早贪黑制箭。如此行动成本自然非常大,全罗斯的家禽几乎都薅秃了,以至于大量箭矢的箭羽是各种小羽毛混合黏在一起的。 罗斯军但是常用箭矢就储备了十万支,就算里面掺杂了大量的便宜货,本着凑合用的原则投入今日实战。 拉格纳无话可说,现在轮的留里克交代新的任务:“我听说,敌人的统帅名为柳多夫,是一个大贵族。” “我知道?怎么?害怕我登上城后杀了他,抢了你的功?” “不。剩下的战斗归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尽量抓活的。你需要奴隶,我需要那个柳多夫活着。” “何必呢?”拉格纳觉得荒谬,直接摇摇头:“你舍得发射两万支箭,任何的敌人都被你射杀了吧?!” “如果那个人死了,我们无能为力。如果他活着,一定要活捉,咱们留着以后还有用。” “是嘛?比如说作为祭品。” “那就太浪费了。我觉得,这个柳多夫留着一条命比死了有用。我和你打赌,法兰克人的王很可能拿出大量金银,来换这个男人的命。” 听得,拉格纳眼前一亮:“可能吗?” “如果他们不给赎金,这个俘虏直接烧死,我们又没什么损失。记住,越是衣着不凡越是要留着,多带些绳子,务必抓活的。” “好吧。” …… 剩下的战斗对于守军已经完全没有意义。 毕竟那是两万之箭和一千支标枪,并伴随着十字弓的狙击,以及公牛投石机扔下来的大量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