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儿子,苍老的王难掩心中的喜悦。 在获悉儿子又要发动新的战争,心里即兴奋又忧虑。 留里克就坐在这里,老奥托可以轻视儿子那一副酷似自己年轻时的帅脸。 “之前的远征,你取得了伟大的成功。我们的脚步塌到不可思议遥远之地,我有时在想,我们的行动是否太激进了?” “父亲。”留里克一脸严肃,“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意,它本就是上次大战的延伸。” “但是,太过于激进。我们甚至是在为别人打仗,这……对于我们是否非常有利?” “当然充满了机会。父亲,请听我慢慢讲述……” 现在,留里克要说服自己的父亲,同样也是说服自己。 继续在法兰克用兵、高强度参与他们的内战,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利益。 罗斯军会盘踞在拿骚,名义上会与拿骚男爵军组成联军。不过,在842年称之为拿骚伯爵更有意义。 那个亨利拿骚是个务实的人,靠着联姻加固彼此的纽带,现代罗斯更有保护他的理由了。 胖子黑狐客观上已经放弃古尔德家族身份,继承起拿骚名号,以赘婿身份控制那片地域是留里克始料未及的。而来茵高伯爵的卖地撤退、以及实实在在背叛东王国的行为,更是留里克想都不敢想。 大大咧咧地发动入侵,罗斯干的多了。 法兰克至少也是个“文明世界”,发动入侵连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没有实在收不过去。 大贵族要撤离,乃至要一路撤到西王国的图尔,为此甚至抛给罗斯商人橄榄枝。大贵族撤离,剩下土地的小贵族当何去何从?那些人愿意归顺拿骚吗?如果他们不从,就需要以武力逼他们从。 期初,留里克的计划分三部分,其一在拿骚建立罗斯商铺,其二增兵并向中王国实施破坏行动,其三与东王国构成联军加入内战。 罗斯军队自然不会对那个东王国的路德维希为马首是瞻,那个家伙最好源源不断支付劳务费,这样罗斯以诺曼佣兵的方式为他打仗。其实这样做大家都能接受,路德维希早就豢养着诺曼佣兵只是该部队已经解散,尤其在其实力受重创的当下,那个男人需要新的佣兵。 这一切,留里克一般一样向自己的父亲解释着…… 奥托身体衰老了,头脑依旧是清醒的。 远征法兰克已经超出这位老国王的认知,他年纪大了萌生守成的想法,却也意识到数以万计茁壮成长并嗷嗷叫的新一代罗斯人,他们的战斧利剑尚未饮血,背负着先祖光荣的他们急需荣耀。 “你……打算派出多少军队?该不会这一次仍是国战?我很担心你的冒险,就怕你过于激进弄出灾祸。” 面对老奥托掏心窝子的话,留里克的脸上没有意思的犹豫,他心里有数,脸色严肃回之:“我们面临的局面略有负责,实在不敢激进。我打算出动一千人远征法兰克。” “一千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啊,回眸我的一生,发动一千人征战已经是大手笔!到你这里,一千名勇士已不算大军。只有你可以打这种富裕仗。” “尤其是那些年轻人。”留里克继续道:“阿斯卡德带着我新成立的第七旗队出征,他们到了年龄是时候接受试炼了。” “他们非常的年轻……尤其是阿斯卡德那小子,和阿里克一样,应该都是好勇斗狠之人,就怕他……” “父亲不必担心。阿斯卡德或是鲁莽,我还打算让常备军第一旗队出战。格伦德,十年时间已经证明他的忠诚。我愿意相信他!常备军与第七旗队,凑够一千兵力,其中有多达七百人具备咱们罗斯部族的血脉,即便他们非常年轻。不过最多三年,他们就是年轻而极为强壮的战士,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在战争中损失的兵力不但彻底恢复,又更为强大。” “就这么办吧!啊……我恨不得年轻三十年。可惜我老了。” “父亲……” 面对自己的虚弱,在安静的时刻奥托也会无语凝噎。他时而幻想着战死沙场,而今又舍不得自己密密麻麻的孙辈,还有那嗷嗷叫的年轻族人们。 奥托定定神:“你当如何?继续留在都城?还是这里?” “我……打算留在诺夫哥罗德。” “哦?”奥托略有阴沉的脸红光重现,又故意问:“是要经营这里,还是继续扩军备战?” “还是父亲懂我。自然是要扩军备战!我要扩展在法兰克的影响力,从富裕的西方交易到大量有用之物满足我们所需。在东方,我们最大的威胁仍旧是斯摩棱斯克,也许他们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但他们挡住了我们对南方的贸易线。这就是他们必须被消灭的理由。” “很好。唉!我当年过于仁慈,饶了那个瓦季姆的命。那个男人比你年长一些,有传言声称那个人做了酋长。你必须杀了他!你也一定能够成功。” “是的。考虑到他们并不弱,我有意在诺夫哥罗德和都城加紧练兵。” “你终将胜利,最后呢?你打算怎么对待斯摩棱斯克的人民?” “他们?”留里克答得不假思索:“老规矩,不服者杀,臣服者安居乐业。反抗我的贵族必须去死!任何臣服我的,我可以册封其为博雅尔,普通居民也将成为罗斯的臣民。我有义务保护他们,他们有义务向我纳贡服役。” “很聪明的选择,就看你是否这么做。也许……” “父亲如何?” “没什么。” 奥托知晓了老古尔德的死讯,其墓就在公墓里,那是造型独特的墓葬,树立的石碑直接为一塑像,凋刻的抽象如胖海豹的男人半身像,很好地表现了那位大商人在世人心中的形象。 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终焉。 究竟,自己能看到罗斯继续扩张成怎个模样?至少,也得活着看到留里克将斯摩棱斯克击败,从而一举荡平通向罗马道路中的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