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拿药箱过来吧。我帮你弄弄伤口。”
“没事,我自己一会儿处理就行。”
“你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待在这里了。”丹舟故意有些生气地说。
“好好好。”于是弘便去拿了药箱。
“你坐在我右边来,亮堂些,我好给你包扎仔细些。”
弘顺从地坐到了丹舟有右边的矮凳上,丹舟轻轻地把他的头往下按了按,又把衣领子往下摁了摁,漏出脖子。丹舟,拿起水盆的湿帕子拧干,一点点儿的轻轻按着伤口。伤口很长,延伸到了衣领下面,不好撒药粉。
“公子,那个,你得脱掉外面的长衣,你这个伤口太长了。”
丹舟说完,弘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封,往后脱的时候,就有些嘶嘶叫疼。丹舟忙伸手帮他把领子上结痂黏住的领子轻轻分开,然后帮他把外衣脱下来。
弘的肩很宽,只穿中衣才显出他的健硕的臂膀。这样的身材,必然是长年累月的训练才能保持的,一般来说,只有军中人才会显出这样的筋骨来。一个农夫,年纪尚轻就隐居山林的大夫,按理来说显有这样的精力去训练自己的身体。
丹舟收回自己的心思,细细地用棉花蘸取稀释的陈酒,清洗伤口,又拿起弘递给她的金疮药洒在伤口,她听见弘有些刺痛地吸了吸气,便对着伤口吹了吹气。她像是哄孩子一样说:“吹一下就不痛啦~”
说完她还嘟着嘴吹气呢,弘猛地回头,他的鼻尖划过了她柔软的唇。
丹舟有些吓到,连忙往后坐直了些,拉开两人的距离。弘一双桃花眼,眸中都是深邃的碎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怎么了?”丹舟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忍不住开口问。
“。。。。。。”弘没有说话,缓缓往她的身边又靠近了几分。他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摩挲,仿佛是打量一件奇珍异宝,要将它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精致都记在眼里。
丹舟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于是拿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提高了些声量,说:“诶!你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弘被她这么一说,收了些神,嘴里叹了一口气,又背过身去。
叹什么气,看着年纪不大,天天像个老头儿似的。丹舟心里吐槽。又朝着弘的背影怒了努嘴,“你个坏脾气的小老头儿”她无声地骂了他一句,又拿了一块膏药,把中间的药刮掉,抹在四角,把膏药粘到了弘的脖颈,覆盖住整条伤口。
“包扎好了”丹舟收拾着药盒里的东西说道。
“多谢。”弘边穿外袍,边对丹舟说道。
“公子对我还客气什么,我麻烦了你这么多,谢字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了。”
弘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道:“吃饭吧。”
丹舟拿起筷子,给弘夹了一筷子肉。
“公子,你受伤了,应该要多吃点肉,补补。”
弘又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丹舟瞧见了他的笑意,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在面具摊前笑得很开怀。
“其实,你应该多笑笑,人生说起来也挺短的,一直这样端着,憋屈着,不如多肆意一些更快乐。”
弘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惆怅起来。丹舟一见他脸色又有些不对,忙说道:“哎呀,你看看我又在胡说八道了。快吃这个鱼,鱼真好吃。”
弘的脸色恢复如常,端坐着不紧不慢的吃着。
吃完饭,两人就坐在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吃起了葡萄,赏起了月。微风习习,银色的圆月发着清冷的光,不似太阳温暖世人,却能为夜行的人照亮前路。
“我前日里看了一本书,叫梁山伯与祝英台,你看过吗?”丹舟嘴里总是闲不住,想找人唠嗑。
“没看过。”弘品着茶说。
“我给你说,这书里的人可感人了。”
“是吗?讲的什么?”
“就是讲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他们想在一起,可是世人都不让他们在一起,但他们最后死都要在一起。你说说,这爱情是什么?为什么这两人就这么愿意为了对方抛弃所有呢?”
“爱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幻想。”弘望着天边的月悠悠地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动物的□□本能呢~”
“你说什么!”弘有些吃惊和愤怒。
丹舟被弘突然的大声吓了一哆嗦。
“我。。。我。。。说。。。什么了~呢~”
“你成天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你。。。你给我的啊~”
“我给你的?”
“对啊,你看我昨天还在看呢。”丹舟推着推车一溜烟进了屋,又一溜烟拿着一本书回到弘的面前,把一本《齐民要术·养猪篇》递给他看。
“诺,你看,就是这个。”
弘看了看书壳,又抬头看了眼丹舟,无奈地扶了扶额。
“我这不是寻思着,咱能不能养头母猪,配种以后就可以生小猪,小猪长大又可以生小猪,我们就有一个大农场啦,拉去镇上卖,先攒下些钱,等有些钱了,我们就去镇上买个铺子,之后就可以给你开个医馆啦~”
“噗。”弘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你这个表情分明就是在嘲笑我。”
“你为什么要养猪,嫌我还不够累啊。”
“我不是瞧着你也没有个正经的收入,就靠着时不时出去走个医,还要给我治腿,我在家养个猪还是可以的,也能减轻些你的负担。我也能有些事情做。”
弘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温柔地说:“不用,我一个大男子,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你不是想给我做衣服吗?绸缎什么的我都买回来了,你就帮我做做衣裳吧。”
“谁说要给你做衣裳了?我。。。我那是想着锻炼自己的手艺,看看以后能不能开个裁缝铺。”
“行,你想开什么都行。”
就这样,两个人就在这月光下相互揶揄,彼此谈笑,仿佛世上都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