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
兄妹二人进了宫,给各宫请了安,又在宸妃的朝云宫坐了坐。没坐多久,宸妃就笑道:
“阿元跟我们一起去像什么样子。且去外头和太子他们一处去吧。”
说着又自笑了,道:
“阿元叫习惯,都忘了这么大了,不该叫小名了。瑾之去罢。”
秦烈阻止了宸妃说派人送他的打算,只是说又不是没来过,自己走便是。宸妃听了也没再强求,随他去了。
秦烈方行至御花园,迎面遇上了林姝妧,秦烈行了礼,林姝妧笑道:
“将军一路辛苦。将军征战沙场,可曾受伤?我大祁有良将如将军,实属大祁之幸,亦是黎民之幸。”
秦烈欠身道:
“劳公主挂心,臣以为,男儿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实属应当。算不得什么,公主谬赞,臣不敢当。”
林姝妧看着对面的青年,鹰眸隼目,明明一身傲骨,现在却微微欠着身言语温和。本想再说什么,却遥遥瞧见晋函瑜走近,便只是笑道:
“将军何必谦虚。将军保重,有将军在,大祁边境之安,就无虞了。”
秦烈颔首道:
“多谢公主关怀。公主亦保重。”
林姝妧心下一动,不由得定定地看了秦烈一眼,自觉失态,慌忙点点头走了。晋函瑜也正巧走近,见林姝妧走远笑道:
“公主怎么关怀?又怎么保重?”
秦烈见来人,舌尖顶顶腮,笑得蔫坏,戏谑道:
“自然就是那么关怀?你在意什么劲儿?还需我同你细细说说不成?”
晋函瑜见四下无人,悄悄地拧了一把秦烈的腰间,面上虽带笑,眼里不无威胁道:
“你再说?”
秦烈笑着去抓她的手腕,也不躲,任由她掐,放软了声音却仍是玩笑道:
“哟,好大的醋劲儿呢?”
晋函瑜被他抓了手腕,甩手打了他一下,嗔道:
“胡说什么?!”
秦烈收了嬉皮笑脸,语气轻和,带了些许哄人的意味道:
“三公主不过是客气几句。我瞧她没比阿然大多少,又是不受宠的,可怜。不由得想着阿然在宫里,任她平日里跟我再娇气,在这儿也是八面玲珑的……”
晋函瑜听了这话,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刚想劝他,秦烈却又恢复了一脸嬉笑,道:
“不曾想叫你听去,反倒在意的紧?”
晋函瑜懒得理他,径直往前走,秦烈不紧不慢的跟上,笑道:
“郡主娘娘,我错了还不成?末将在这儿给您陪个不是,您就等等我吧。”
晋函瑜装作听不见,秦烈突然“诶哟”一声捂着胸口,站在原地不走了,晋函瑜忙转身走过去,慌张问道:
“可是伤没养好裂开了?叫你胡闹!”
秦烈抬眼偷看,趁晋函瑜来扶他时,一把捉住了来人双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盛满担心,放轻了语气道:
“伤没事,只是你生我气,我心里疼。许久未见,好容易见了面,何苦和我怄气。”
语气真诚的什么似的,两个人本都是玩笑,晋函瑜也没真生气,偏偏被他这么一闹,脸红的要滴血,想挣脱了捶他,又顾忌他的伤,只得任由他抓着手腕,羞恼道:
“这是宫里,你别混!”
秦烈一身兵痞子气突然就显现出来,到处捕捉着晋函瑜闪躲的神色,强迫与他对视道:
“我不管。我只管你还生不生我气。”
晋函瑜难得不敢看人,挣扎道:
“不气了不气了,你放开。”
秦烈又道:
“当真?我若是松了手,你又自个儿往前跑也不等我,怎么办?”
晋函瑜急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快放开!”
秦烈满意的松开手,晋函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却也放慢了脚步,两人一同前往正殿。
——
“虽是除夕家宴,圣上念着四大王府的几个小辈也是孤身在京城,便都叫着一起来热闹热闹。你们一同念书,自儿时一起长大的,如今倒也别拘束,一处玩去。”
良妃笑道,众人称是。独叫了秦然近跟前,拉着手笑道:
“然丫头近日受累,你姑母当了甩手掌柜,也不知多疼疼你。小小年纪操持宫宴,当真是不一般呢。”
秦然笑道:
“还不是诸位娘娘多担待我?平日里悉心教导,纵是错了,也多不和我计较。若不是诸位娘娘信任、帮扶,然儿哪里能学会呢?”
良妃看着其他人笑道:
“瞧瞧,然丫头这张嘴,如今说话也是越发圆滑了。夸你你受着便是,放眼京城,哪家的姑娘能比得过你?这夸赞,不算什么。我像你这般年纪时,还只会和家里的姐姐妹妹拌嘴呢!”
秦然笑着不说话,弯着眉眼乖的像个瓷娃娃。秦烈瞧见,低声对晋函瑜道:
“明知是好事,却就瞧不得她这般八面玲珑的模样。”
晋函瑜笑劝道:
“她如今是年岁小,自然多恭敬。等笈了笄,嫁了人,还不都是别人奉承她?你啊,是关心则乱。”
秦烈哼笑一声,道:
“她也就装相,平日里嘴没个把门的。”
晋函瑜见了好笑,没多言语,径自坐了。秦然远远瞧见这边,三两句脱了身,就打算过去。未曾想走到一半迎面遇上太子一行,只得行礼道:
“太子哥哥安,二殿下安。”
二皇子笑道:
“秦大妹妹好生分。叫皇兄一口一个太子哥哥,叫我怎么就是二殿下?我瞧着平日里,唤承安一句二哥哥都是经常的,怎么到我这儿便不是了?”
秦然深知二皇子与太子亲近,不同于其他兄弟,便笑道:
“然儿多尊敬殿下,方称一句殿下,二殿下若是因此怪罪,那然儿陪个不是便是了。”
林承桓抬手轻扶了她一把,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