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
小丫头嗫嚅着,徐延卓再三催促,小丫头子放哭着道:
“府里不常来客,冀州贫苦,来冀州这半年,纵是老爷夫人也舍不得喝茶水,今日来了个人,特特嘱咐泡了这最后省的一点子茶叶,偏生这人不识好歹,一点没喝。岂不是浪费了吗?”
徐延卓无奈,笑道:
“你这丫头倒是心疼主子,只是嫂嫂知道必定要骂你背后嚼人舌根,不是正当做派。不如这样,我喝了它,既不浪费,你也别心疼的哭了,叫嫂嫂看见反倒挨骂。”
说着拿起茶盏一饮而尽,又道:
“瞧,喝干净了,快擦擦脸去,别哭了。”
——
晚间徐延奕回到府中,温宁早打发人告知了他前后原因,故而瞧见秦然时,不甚惊讶只是行了礼,坐下让饭道:
“冀州贫苦,菜蔬不足,饭糙难以入口,还望姑娘见谅。”
秦然摇摇头,却也看着满桌菜难以下筷,不过浅尝了几口,便佯装进食,不再吃了。半晌忍不住问道:
“徐大人,小女有一事不明,冀州向来繁华,如何不过几年反倒成了如此境地?”
徐延奕长叹一口气道:
“姑娘有所不知,几年前的大疫,当时的冀州牧忍痛封城,使得疫病没有外传,可是冀州元气大伤。姑娘沿途而来所见城郊荒无人烟,可当年繁华之时,也都是百姓安居乐业之所。
城中乞讨的人,多是得了疫病未死但不再能下田种地的百姓。当时恰逢先太子去了,皇帝痛心过甚不务朝政,派遣来的第一位知府贪污藏匿了朝廷拨款,上欺下瞒,耽误了冀州的恢复。
圣上知晓后震怒,腰斩了那个贪官,诛三族。后来陆陆续续派来的官员,想尽了各种法子要离开这里。也不怪,冀州不比当年富裕,人人都躲着,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苦了个中百姓。
半年前,圣上调了我来治理。如今虽不见起色,但也总好过不管不问任其发展。姑娘今日途经冀州,叫姑娘受惊了,下官有愧。明日姑娘启程,下官派人马送姑娘安稳出城,以表歉意。”
——
温宁再三留宿,秦然不好推脱,只得留下。夜半,天空竟絮絮飘下雪来,秦然难以入睡,披了披风在院中闲逛。坐在回廊中,仰看天上落絮纷飞。
“天晚夜冷,姑娘为何不歇息?”
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然一惊,回头就见徐延卓站在不远处,秦然笑了笑,起身行礼道:
“天晚夜冷,三郎君不也没歇息?”
徐延卓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秦然后退了两步让座道:
“此处雪景引人,不由多瞧了一会儿,三郎君说的是,天晚了,我也该回了。郎君康安,小女告退了。”
瞧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徐延卓忙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请姑娘留步。”
秦然站定回身瞧他,只见他不好意思的做了个揖,道:
“姑娘坐罢。我不上前就是。”
秦然好笑的摇摇头,笑道:
“我不坐了,三郎君有什么事要说吗?”
徐延卓低下眉眼,不自在道:
“兄长和嫂嫂对姑娘分外礼遇,可见姑娘身份不凡。”
说着,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越说越冒昧,不由得慌摆手道:
“我无意探听姑娘身份。”
“不是,我无意冒犯。”
“我……”
秦然失笑,问道:
“三郎君想说什么呢?”
徐延卓再拜道:
“我想求姑娘引荐,我想入行伍。”
秦然侧身坐下,没有动作,半晌问道:
“入行伍容易,拿上户籍去便是了。东部叛乱,朝廷正在征调兵马,自然有你的宏图和用处。何须他人举荐?且不说我能否有这举荐的能力,即便有,我又如何能知三郎君是否是将才呢?”
徐延卓顿了顿,叩首道:
“我想入营州参将麾下,营州参将招兵严苛,多招营州本地及附近的青年,我曾多次前往都被拒绝了。嫂嫂母家在京中,姑娘定是贵人,还望姑娘垂怜。”
秦然瞧着他,好一会儿方道:
“幸而营州参将我还算熟识,你今日救我,于情于理帮你也算作是感谢你出手相助。只是总有引荐,不过也是入了伍,要从小兵做起,能走到何地步,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徐延卓大喜过望,忙行礼致谢,秦然道:
“明日一早,我便将举荐信写好,你拿了去就是。不必谢我,反倒是算作我的谢礼了。”
说着起身,后退了两步,行礼道:
“更深露重,还望公子多保重。小女告退了。”
——
京城。
直入京城,已是隆冬。留在北王府的下人不多了,但也热热闹闹的,秦然一回来,更似有了主心骨一般,欢腾的装扮府邸准备过年。
秦然从回来并未见到过林承安,似乎连林承安的消息都很少听见,只听人说,恭亲王府世子就剩一口气吊着,苟延残喘了。
秦然到京城的头一天,就有小太监来传皇上口谕,叫她不必进宫请安,也不必去国安寺给宸妃请安。秦然只得听命。
才安顿了两日,准备打算拜访相熟的人家时,温宓反倒先上门了。温宓和先前女儿家时的模样一样,并无变化,甚至更肆意欢脱了些许。
瞧见秦然第一眼,便红了眼眶,拉着手说不出一句话,抽噎半晌方只问出一句:
“可都还好罢!”
秦然失笑,说自己一切都好,温宓却心疼的什么似的,道:
“这几年书信也不能往来,也不知你过得怎样。虽知你是在父家母兄身边,一定过得比京中好,但总是担心。
比早年轻减了好些,我只当这辈子再见不到了。”
秦然笑着玩笑道:
“你倒是丰腴了不少,可见陆大人心疼你。成亲多年,怎的不见子息?是陆大人不急,还是你不急?”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