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会”
“是”
“林娘子可准备好了?”沈巍贴在林霜祎门前提高声音
“好了,这便出来”阿景回答,然后转身再看看林霜祎:“霜祎,你今天真好看,不知道多少人会被你迷住呢”
“就你贫嘴,好啦,别让人久等了,快走吧”
“好”
踏出府门,霍宴背对着她,闻声转头,他今日一身极淡黄色的便服,却从不曾有过广袖,那对护臂是他身上留着将军模样的配饰,说来奇怪,今日还是林霜祎认识他这些时日来,头一次穿浅色的衣服,以往都是暗色的衣服
他还回眸,凌厉的长眉入鬓,侧脸映着月光,分明却又冷得模糊,看到她的一瞬间,那股凌厉劲消失,眸中有了星光
“将军,我们快走吧”林霜祎走下台阶
“好”他答应着,然后和林霜祎一起走向那灯火通明,繁华如织,人潮涌动的街市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换雀鸟成双,琼浆点相思。纵此情不倦,愿君指灯明”林霜祎看着如此繁华的街市,心中却有着空落落的感觉
林霜祎露出笑容,半晌拉上阿景一同前去游逛这上巳灯会,街道中皆是些恩爱的伴侣与孩童,灯笼挂满街头,耀眼无比,月亮花芯吞吐火焰幽蓝
“霜祎,好美啊”阿景扶着桥梁,桥下是流水潺潺,上面无数莹莹之光随水流漂流
“那是何物?”林霜祎从前在皓鸢并未见过
“那是沉鸳灯”霍宴在她身后,林霜祎一转头,面前之人早已为她备好两盏沉鸯灯,林霜祎笑着看着霍宴,轻轻接过
“为何唤沉鸳灯?”她看了看灯,灯壁刻上了鸳鸯图案,花灯心为杏花,花瓣镶嵌着琉璃碎,甚是精致巧美
“因为”霍宴垂眸,他的眼睛映着光,光中便只有她了
“鸳鸯戏水,沉于湖面,却不下沉,寓意着放灯之人,能与所爱之人,似这沉鸯灯一般,永世浮于自由之界,永不沉落”
他有说不出的柔情藏于眼中,是他行军打仗多年来,不曾有过一丝的情感
“嘭嘭嘭”烟花飞上天,带着红星火绽放,流光溢彩,点亮天空,汉宫秋景,不曾暗淡无光,烟火洒落,那样美好
“安安,你可看到了?”顾南衣坐在屋顶,依旧马尾如故潇洒的在脑后,端起酒瓶,仰头畅饮:“这里,已是离烟花最近的地方了,怎么我就是,看不真切呢”他自言自语,有着绯红的脸被月色衬着,仿佛踏月而来之人
“顾南衣”盛平安唤他,顾南衣转头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盛平安叉着腰
“我在长安到处找你,你怎么一声不吭跑这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顾南衣心中暗喜,拍拍边上示意盛平安坐下
“你游手好闲,我又听说今天是上巳节,想想,你定是跑这来凑热闹了”盛平安自豪的说着她的推断,顾南衣笑着点点头:“我们安安真聪明”
“那将军,想不想去放一次花灯?”林霜祎睁着大眼睛,她的眼睛甚是好看,能装下万千灯火星光,纯真如冰雪
“今日别做将军了,做个稚气孩童吧”她不等霍宴回答,一把抓起霍宴的手,穿梭人群之中,穿过满街灯火,在烟花之下奔跑,林霜祎脸上露出美好的笑意,嘴角不曾下来过,霍宴由着她拉着跑,这会是他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时刻了
他们一路跑到湖边,霍宴帮她点燃沉鸳灯,林霜祎接过,轻轻放入湖面,让它随着水流远去
“你为何只带了一盏?”林霜祎回头看他
“我们,放一盏便足矣了”霍宴回答
上巳的灯火格外好看,与之前的都城恍若隔世
“林娘子”霍宴缓缓开口
“嗯?”林霜祎看着他眉眼
“我有些事要处理,一个时辰后在这会合”他说的有些小心:“可好”
林霜祎点点头,刚好阿景也来了
“将军去忙吧”
霍宴点点头,犹豫一下后果断转身和沈巍一起远去
“将军,我们的人不用守在楼下?”
“不必,想过来,李陵不是那么狡诈之人”霍宴走得快速,在一群满面笑容的行人中显得有些突兀
霍宴走进月初酒楼,李陵早已等在此处
“霍将军”他开口,霍宴在他对面坐下
“你找我来,看来你已知晓陛下所言,就算尔等知晓你不会做此事,天子所言,也毫无回转余地”霍宴冷静抬眼
“嘭!”李陵突然一拍桌子凑近霍宴:“那皇帝小儿,我为他收复疆土,为他御敌,如今奸人挑唆便与他们狼狈为奸!”他的语气慢慢轻下来:“霍将军认为,屠我满门之举,是对,还是错?!”
“陛下年事已高,你也是聪明人,可否已经为自己,另谋出路了?”
“霍将军,真是聪明如你,既然皇帝小儿给我戴个叛国之罪,那我便给他坐实了这个罪名,如今我归顺匈奴人,霍将军此次来,就不怕传出去,说你与匈奴人勾结?”
“我会来,自然不曾怕”他目光巷冷,没有半分情愫
“哈哈哈哈哈哈”李陵突然哼笑着,然后锁着眉,眼中无尽的血色生出
“我真是好生羡慕霍将军你啊”他讥汉的弯了弯唇:“年纪尚轻便得陛下重用,也对,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朝中谁人不知,卫霍两氏权利之大,错便错在汉武帝竟如此昏庸,朝中将士便唯独对你深信不疑”
“李将军真是抬举在下了”霍宴站起身:“若无事,在下告辞”
“霍将军”李陵叫住他:“如今我满门被屠,你说,我该如何回报汉武帝?”
霍宴背对着他,宽肩显出了戾气,停留一会后,径直离开
“将军,李陵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巍急促的跟在他后面
“先去湖边”
“是”
两人赶到湖边,却不见人影,霍宴顿时感觉不妙,赶忙和沈巍环顾着四周
“霍将军!”远处,林霜祎拎着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