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跑过来
“这个,刚刚一名女子,我看着很可疑,身形与之前射箭之人也十分相似,我便一路追了过去,发现她去了将军府,鬼鬼祟祟,等我追上去时,人又突然凭空消失了”
“是李陵的人”霍宴猛的抬头:“沈巍,去,多派些人守着平阳,明日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霍宴回过头,眉头紧皱:“可被吓着了?”
“没有,将军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实在抱歉,本想与你一同好好享受这灯会”
“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不过还差一样东西才圆满”林霜祎低声说着,然后跑到一旁,买来一束花,伸手递在他面前
霍宴歪头看她,她美丽的不可方物,她一笑,仿佛什么烦恼都不曾有了
时间慢下来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双唇如玫瑰般娇艳欲滴,是中原人没有的西域长相
人们终其一生追寻的,一盏灯火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霍宴轻笑,拿出一个银色的开口手镯,两处是圆的,中间嵌着猫眼石
“十九岁时,你曾送我一块平安玉”他抓起她的手:“这便是回礼了”
林霜祎看入神了,他如今的模样,不再冰冷让人恐惧,而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这下圆满了,你先回府吧,现下这平阳怕是会出些事了”霍宴不敢让她多停留
“我不回去,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
“我知道那个女子的样子,你们不知情”林霜祎胆子挺大的,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就带我去吧,我绝对不会擅自行动的”
霍宴沉默许久,还是拗不过她,便只能闷声答应
夜色暗涌,给平阳县盖上了神秘的色彩,霍宴的人早已暗中包围了月初酒楼和将军府
李陵走出月初楼,酒楼小二全部露出匈奴真面目,手持利剑,看到沈巍后两方迅速扭打在一起,酒楼里刀光剑影错综复杂,游人纷纷落荒而逃,李陵趁乱逃跑,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霍宴和林霜祎也早已在将军府候着了
“我觉得,李陵在月初楼设下埋伏后,定然会自己跑来将军府躲避”林霜祎托着下巴:“而这将军府,肯定有一些玄机”
两人走进主房,里面家具简陋,一些摆设也陈旧了,而一旁的次卧房却与主房大相径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霍宴喃喃自语:“行军的经验看,这便是调虎离山之计,人总喜爱新鲜事物,正如新旧,往干净的地方走是人之常情,自然忽略旧的地方”
林霜祎似乎也发现了端倪:“往往,却安静简陋的地方,越是有东西”
“来人,把这个墙纸撕了”霍宴后退几步
“唰唰唰唰”一声声撕裂声音,一道门在墙纸后面显露出来
“进去,把人带出来”霍宴眼眸漆黑如点墨,直勾勾的看着门后
“霍宴!”府外响起了李陵的叫声,霍宴走出去,林霜祎跟在后面
“你怎知晓?!”他怒色满面,霍宴身躯凛凛,神情冷淡:“你能算计在下,在下自然也能算计到你,礼尚往来罢了”
“我自是可惜你无端被诛满门,但却容不得你带领匈奴人威胁我大汉安危”
“你!你有本事便将我杀了!”李陵双目猩红,布满血丝
“在下不会杀了将军,昔日在朝堂,我视你为同僚,还望将军,万别辜负了满门惨死,而你,须好好活着”霍宴转身:“今日我要杀的,另有其人”
几名将士从房中押来那名女子
“奸人挑唆,其罪当诛,郑大人,在下也自会让他付出代价”
“霍宴,我便信你一回”
“李将军,朝中水深,虽无法彻底洗清你的冤屈,但,我自会尽我所能,让罪有应得者,付出代价”林霜祎抬头
“多谢,我如今不求回到都城,匈奴营才是我该去的地方”李陵逐渐冷静下来:“霍将军,你放过我,就不怕人咋舌?”
“在下自认问心无愧,便不必管他人所言,况且此行,也是经太子殿下同意,我虽念及旧情,但,日后,我绝不饶恕”
“沈巍,放人”
“是”
“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你,怎么回来了”焦梨一坐在亭中,一天都没见过的脸出现在眼前
周卓清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
“你怎么不说话”焦梨一追问,周卓清猛的看向她,神情不辨
“告诉我,你下一步又想如何杀我?”
焦梨一停住,自那次后,她便将杀他的念头抛之脑后
“你还在怪我,是或不是”
周卓清低头:“我从未真的怪过你”
“我爱你”
焦梨一瞳孔突然散大,有些惊异的盯着眼前人,周卓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然后迅速起身,动作竟有些慌乱
“我回去休息了”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
“我…也是”焦梨一站起来回应他,周卓清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和她四目相对
如初见时那般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周卓清眸中淡出笑意,转身快步离开
“郑大人,陶喆死了”下人来报,神色慌张
“什么?!”郑大人一下站起来,让后看看周围,又慢慢坐下:“死了?怎么死的”
“是霍将军”
“霍宴?看来李陵是暴露了,下一步,他应该就是回来找我了,从李敢开始,李陵,陶喆,皆已被他除掉,摸不透这霍宴,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现在万不可行动,不要打草惊蛇,霍宴此举,定会料到我会坐不住,越是这时候,万不能如他所愿”
“是,大人”
“下去吧,这几日多派些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