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在天上挂着,只是右边像是被狗啃了小半边。 黄河之上月光如在天上铺了一层的白霜,一只老鼋负水而出。 “卧槽,可真是憋死俺了。” 张鱼站在一个同心寿纹上拼命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这才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知足吧,如果没有铁头龙王,说不定你就成了水漂子呢!” 花姑此时像是落汤鸡一般头发披散着,但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错。 “妈的,不管怎么说,能逃条命出来已经是烧高香了。” 老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从黄河上的空气,这时候微风吹过来带着水气的腥味,但这样的空气也要比黄河眼下的空气好上百倍千倍。 “你看,我像菩萨吗?” 没想到小周后突然看了一眼老六开口说道。 老六有点尴尬悻悻的回道: “何止是像,您老就是活菩萨。” 蒋真真说道: “那我们现在是回鱼骨庙吗?” 我看了一眼旁边安详的躺着的陈九爷摇摇头说道: “算了,也许鱼骨庙对九爷来说也是一个枷锁,好不容易逃出来,咱们就别把他送回去了,先回宝蔡县,我想九爷的后事在那里办。” 黄玲儿接过话茬道: “我和你们一起到宝蔡县,我一个人害怕皮特......” 张鱼不以为意道: “俺说你怕什么,那狗日的说不定早就死在黄河眼下了,上面可没有那么多出口。” 花姑用眼神示意张鱼,张鱼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古怪起来,随后小声嘟囔了两句,我这才看到花姑对于黄玲儿仍旧是有些忌惮。 “行吧,我们就去宝蔡县。” 小周后随口说道。 我一愣问道: “你知道宝蔡县在哪吗?” 我的话刚一说出口就看到小周后轻轻的用指尖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笑了笑说道: “别忘了,我可不是一个人。” 我这才想起,小周后可是夺舍了黄玉珠,而夺舍之所以叫做夺舍,并不是夺舍一个人的身体,连她的记忆,甚至是肌肉记忆都能保持下来。 我还没说话,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老向神色黯然,悄悄的抹着眼泪。 是啊,昔日的恋人此时变作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三十年的等待终究成为一个泡影,让谁恐怕都有些一时难以接受。 月亮和风都是安静的,我们也各怀心事的沉默了下来。 黄河铁头龙王看来并不是只和黄河道人有过什么约定,赖布衣能够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而且是有始有终的局,不用多说,黄河道人恐怕也是麻衣神相赖布衣的一个棋子。 拂晓时,第一缕天光洒下。 黄河铁头龙王在上水河村靠岸,因为带着陈九爷的尸体,我们也不敢过于招摇,只好由我和张鱼跟着老向回到上水河村。 早起的村民见到老向习惯性的打招呼,老向敷衍的回了两句。 等回到我们的皮卡车那里,除了落了些灰尘,有村里的鸡在上面留下的排泄物之外,皮卡车倒是没有少一个螺丝钉,看来这上水河村的民风还行。 发动皮卡车接上了花姑老六他们,黄玲儿上了车,小周后和老向则是决定先回到上水河村了解一下现代社会的情况再来找我们解决被现任苗疆圣女感知到的问题。 我自然乐得摆脱这个麻烦,当然照约定我还是乖乖把我在江城四方斋的位置留给了小周后。 皮卡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响起,我们踏上了去宝蔡县的路,一路上因为陈九爷大家的兴致都不怎么高,黄玲儿也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次没有出任何问题,黄昏时候我们已经进了宝蔡县城。 本来我还在担心这个天,温度可真是不低,陈九爷的尸体如何在路上保存是个问题,可我轻轻的触碰陈九爷的尸体不由地心里一阵酸楚。 原来陈九爷在黄河上捞了大半辈子的尸体,加上早年吃过黄河眼下的白肉鱼,他的尸体中阴气已经凝聚到一定程度,就跟一块寒冰一样,压根就不用担心尸体腐烂的问题。 一进宝蔡县城,之前见过的那些鹞子、钩子也注意到我们,好巧不巧其中的一伙人正是之前我们在血玫瑰酒吧前教训过的金毛青年那伙人。 见我们再一次出现在宝蔡县城,金毛青年脸上出现一丝恐惧,他的右手吊着石膏,见到我们直接转身就跑。 我们把皮卡车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口,有不少钩子还有拆白党见我们队伍中有三个漂亮姑娘就想过来和我们搭讪,张鱼直接亮出了青铜剑,世界顿时安静了。 等招待所开好了房间,我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康老头那里,然而还没等我说话,康老头就一脸平静的问道: “老陈你们带回来了吗?”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是发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康老头点上两支烟,一支自己叼在嘴里另一支递了过来。 我接过吸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问道: “康爷,你怎么知道九爷没了?” 康老头没有在意我叫了他一声康爷,而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说道: “难道老陈没告诉过你吗?” 我一时没明白康老头话里的意思问道: “告诉什么?” 康老头缓缓说道: “我们会千里传音。” 说着,康老头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烟气给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