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拎起来一丝厚度都没有。
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
学生们鱼贯而出,有些男生冲出教室对着外面鬼哭狼嚎,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们的怪叫。
吼得最大声的就是周令。
何清在教室里听着想起电影《金刚》里金刚爬上帝国大厦对着若干战斗机也是这样吼叫。
何清把桌子上各科的试卷抚平边边角角,挨着放进文件袋里才离开。
深秋的夜晚寒意十足,蝉早就不叫了,风吹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都透出一股冷意。
路灯下站着一人,他的身影被四面八方的灯光照成地上许许多多高低不一、胖瘦迥异的影子,那人穿着单薄,微微佝偻着背,仿佛是在一堆影子中迷了路。
何清脚步一顿,指尖在指腹上上下滑动,在那人身后站了半晌,才喊道“爸。”
何致远转过头来,脸上皱纹沟壑一样,深深浅浅,他看到何清神情一愣,随即干笑道“爸爸还盯到你们学校门口,说你出来肯定把你看到,没想到还是你眼睛好,把爸爸找到了。”
何清心里无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她没有看到呢,他就在这站到学校关灯。
“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发信息你也没回,爸爸知道你肯定学习忙。”
何清没说话,她为什么没接电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蛋烘糕多少钱?”何致远问道。
学校门口晚上总是有个推着小车卖蛋烘糕的。
做蛋烘糕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哥哥,手上动作快得像魔术。
“四元一个,十元三个。”
“有什么味道的?”
“多,肉松沙拉巧克力,榨菜土豆丝,草莓酱蓝莓酱…你买了自己选。”
何致远一挥手,十分财大气粗得说道“那就来三个!清清你来选你爱吃的。”
“我吃不了三个,一个就行。”
“好,那就一个,就一个。”
蛋烘糕烤得有些久了,皮有些干,肉松也放得有些久了有些硬,何清机械得嚼着,味同嚼蜡。
“清清,你知道爸爸喝了酒就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告诉别人。”
何清蛋烘糕哽在喉咙里下不去,没说话。
“你妈最近过得怎么样,和那叔叔……”
何清喉咙里的蛋烘糕总算咽下去了“挺好的,和胡叔叔感情也挺好的。”
“好就好,过得好就好。”何致远茫然若失得点点头,何清一整个蛋烘糕都快吃完了,何致远才悠悠得说道“清清你能不能借爸爸八百,你姑姑最近和你姑爹吵架叫我不要跟她打电话,张叔叔还欠爸爸三千没还,他还了爸爸马上把这个钱还给你……”
何清心里没什么愤怒失望的情绪,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真正为他自己的错误真心实意得道过歉过,要么就是道了歉后指责对方的过错导致自己这样,要不就是为了得到一笔“救济金”假模假样得道歉。
“爸爸哪次没有还你?”
见何清没说话,何致远有些急了。
他这话倒说的不假,也许是顾及那点父亲的颜面,何致远每次都还了,甚至还能多给点。
“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何致远听出了言外之意,“那爸爸明天中午等你放学找你拿?”
“五百。”
何致远一愣。
“我只有五百。”
何致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那就五百,爸爸中午过来等你放学。”
“何叔叔。”何清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沈汀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何清身后。
“你是……”何致远以前常年的和一些狐朋狗友在外面潇洒,三月五月的不回家,自然认不出以前和何清一小区的玩伴,再说沈汀洲变化也挺大的。
“我是沈汀洲,华容小区的,就住以前你们家楼下。”
“是吗,你也这个学校的?挺巧挺巧。”
何致远不知道是留有一丝羞耻怕沈汀洲知道他是来找何清要钱的,还是担忧再晚就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回租的地方了,急匆匆得走了。
何清和沈汀洲一道去地铁站也不知道他在后面听到了多少,路过一个糕点店,沈汀洲让何清等等,在从店里出来,手上多了一盒蛋糕。
非常华而不实那种。
里面是两只胖墩墩做成熊猫形态的奶油小蛋糕。
沈汀洲拿了一个,将剩的那一个举到何清面前。
何清没动,抬眼看他,沈汀洲嘴边还有点没擦干净的奶油“你全听到了?”
“我就算没听到也能大概猜到他找你做什么。”
那就是全听到了。
何清觉得沈汀洲不对劲,反正和小时候贴心的细致入微的他截然相反。一般人听到这种事道德高尚点的不愿窥探别人隐私转身走人,道德一般点的满足完自己好奇心缩在身后听完也该离开走人,但沈汀洲,他不仅要满足自己好奇心,听完后还非要现身吓何致远一个激灵。
但让沈汀洲听到其实也还好,他们早就见过对方家里那些难以启齿的一面。
一路上都有人转过头来看沈汀洲,沈汀洲没在意,可能帅哥早已经习惯被人目光洗礼的感觉。
两人一直走到地铁站,地铁站的柱子能够反光,清晰得反射着沈汀洲嘴边的奶油。
沈汀洲这才掏出纸将嘴擦干净。
“我嘴上有奶油你没看到?”
“我没看到。”何清眼睛眨也不眨得说道。
那坨奶油就明晃晃得挂在沈汀洲嘴边只要何清没瞎就不可能没看到。
这是何清对于沈汀洲偷听她家事的小小报复。
沈汀洲难得看到何清富有人气的一面,没生气还笑了笑“这就满足了,不生气了?”
何清没理他转身下了电梯。
何清回到家后从书架最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一个被压在最底下的铁盒,铁盒上了锁,她拿出夹在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