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的血洞。 但几乎同时,被撕碎的伤口就被周围的脓液修补完毕;巨大的血肉触手从周围废墟中破土而出,同时从左右两侧向女孩儿袭来。 噗——噗—— 两道半透明的水汽同时从莉莎身侧划过,本能闪避的莉莎惊讶的看着两根又粗又大,冒着脓水的触手自己变成了碎片。 “如果你是想要激怒我,这点程度的嘲讽还远远不够。” 缓缓收起安森扔过来的长刀,路易面不改色道:“和我曾经听过的讽刺比起来,这种顶多算是入门级的水平。” “是吗?!” 费尔·克雷西兴奋地笑了,一根长满痂层的触手从身侧的废墟暴起,帮他挡下了安森的一记【猎杀】,炸成了漫天的血雾: “也许我真的是有点儿小看您了,毕竟我们的身上都流淌着海骑士的血脉,彼此之间或许真的存在某种默契。” “比如现在…您认为我为什么还不把您这种碍事的家伙们都撕成碎片?” 他声嘶力竭的嚎叫着,身上的触手突然爆出一个个巨大的脓包;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响,破裂的表层下长出了崭新的血肉,令他的身体比刚刚大了几分。 “因为你做不到!” 微微眯起眼睛,年轻骑士轻易闪过了身侧袭来的触手;银白色的刀芒闪过,巨大的触手再次四分五裂。 拥有海骑士血脉之力的天赋者会相互影响,路易能够从费尔身上得到他的能力,反过来说也一样。 他现在笃定对方肯定非常清楚自己血脉之力的弱点,因此才不断的挑衅;只要自己被他的话语影响到情绪,失去血脉之力的自己肯定不是费尔·克雷西的对手。 不对,绝对不仅仅是这样。 混乱的废墟之间,安森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他终于想清楚了,费尔·克雷西突然出现的理由。 如果是为了干掉自己和路易,守墓人根本没必要让一个同时在两个人手里都输过的“败军之将”动手,甚至不需要浪费重要的工具人,完全可以亲手碾碎自己。 再看看费尔·克雷西那诡异的体型还有最开始恐怖到难以名状的压迫感,一个答案在安森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路易,快跑!这是个陷阱!” “我当然知道这是陷阱,但……” “没有但是,我们得离开这儿——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你们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狡诈的狞笑,费尔·克雷西爆发出歇斯底里的低吼,身上的脓包开始飞速增长,长满脸颊的眼球一个接一个翻白,逐渐变成浓重的猩红色。 年轻骑士愣在原地,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安森,愕然的神情中多出了几分不安。 眉头紧蹙的安森死死盯着那个已经快要变成了脓包似的费尔·克雷西,名为恐惧的冷汗从鬓角滑落。 “真可惜啊,安森·巴赫…假如你能早点儿反应过来,我说不定还得费点儿力气,杀光半个白鲸港才行。” 费尔·克雷西感慨道,已经难以名状的脸上却露出了人类也能读懂的情绪。 那个情绪的名字,叫做绝望。 “不…真正可惜的,是我们明明可以做朋友,却成了敌人。” “那么,再见了…敌人。” 咚——— 话音落下的刹那,已经完全变成脓疱的费尔·克雷西像水球似的炸裂开来,迸发出无数的血肉。 数不清的血肉犹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没有丝毫犹豫的安森果断扑向一旁还在惊呆了的莉莎,同时发动了迷雾烟斗和【烟娱家】,企图堵住爆发的血肉。 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还未成型的烟雾被血肉瞬间冲垮…巨浪似的血浆中涌出成百上千的触手,翻滚着,奔腾着向几人袭来。 “咚—咚—咚—咚——!” 就在即将被吞没的时候,废墟的瓦砾间毫无征兆的伸出一根根五六公尺长的黑色金属柱状物,在几人面前展开成一整排,组成了堪堪挡住血肉的围墙。 “终于赶上了!” 安森的瞳孔猛地骤缩。 一个无比粗犷的声音突然在废墟中响起——挥舞双刀,赤裸着上半身的德雷克像一下子冒出来似的,出现在两人中间。 但是让他惊讶的并非狂猎骑士本身,而是他背上的身影。 诺露拉。 苍白的邪神少女像已经坏掉的玩偶,紧贴着德雷克的后背,只有一双猩红的血瞳炯炯有神。 四目相对的刹那,安森突然感觉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曾经熟悉的经历再次涌来,自己的意识像是强行抽走,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眼前的画面开始产生某种幻觉:一边是背着邪神少女的德里克大声嚷嚷着什么,似乎是陷入了恐慌,旁边的莉莎发现自己开始不再动弹,惊恐的摇晃起自己的身体,用她的小手一遍遍抽自己耳光。 而另一边…诺露拉缓缓站在原地,用她轻柔的小手将自己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猩红的瞳孔无时无刻,不在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安森·巴赫…在最关键的时候…必须前往…安息之土……” “在最关键的时候……” “在…一切都还不算太晚的…时候……” 凝视着仿佛要吸走自己全部意识的血瞳,某种疲倦的昏沉感再度袭来,眼前的画面一点点的沉沦,逐渐陷入黑暗。 在沉沦中,世界开始变得摇晃,但依旧是如深渊般看不到任何的尽头,只有耳畔不断响起的呼唤。 “…安森…安森……” 那声音很是轻微,听上去和莉莎有些类似但绝对不是,安森十分确信这一点,因为莉莎是绝对不会用那么温柔的口吻的。 “…安森…醒醒…我们就快到了……” 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