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恢复了理智的安妮王后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强作镇定的坐直了身体,一边打量一边开口道:“我记得你,陆军部当初针对的风暴军团,就是你麾下的军队吧?” “正是。”安森微微颔首: “眼下风暴军团正奉命驻手在奥斯特利亚宫外,抵御兵变的叛军威胁到陛下和枢密院议员以及内阁大臣们的安危;我和路德维希少将正是奉命入宫,确保陛下的安全。” 安森故意绕开了卡洛斯二世,并且向对方暗示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并不止自己一个人;他在赌,赌安妮王后并不是什么纯粹的花瓶,而是多少拥有一定政治智慧的,足够理解自己想要传达的涵义。 “……确实,陛下在遇刺之前向我提到过,他隐约对某些图谋不轨的势力有所觉察,已经召集仍忠于他和王国的士兵进宫护卫。” 果然…仅仅只沉默了片刻,安妮王后就面不改色的开始了属于她的表演:“很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就连我也只是侥幸逃脱,险些命丧在刺客手中。” “一切都是秩序之环的庇佑,克洛维乃是圣艾萨克诞生的王国,神是不会放弃这片土地的。”安森心领神会的翘起嘴角: “我们已经查明,刺客和兵变的叛军关联很深,极有可能就是其中某人丧心病狂,不计后果的举动。” “哦。”王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有多少把握?” 这当然不是问的刺客,而是风暴军团到底能不能打赢叛军;毕竟消息再怎么闭塞,她也知道兵变的军队多达三十万,足足八个克洛维核心主力军团;风暴军团再怎么实力雄厚,也不可能是他们所有人的对手。 “百分之百。” 安森抬起头,坚毅的目光没有丝毫迟疑:“还请陛下放心,我和路德维希少将绝对能平息这场兵变,让克洛维城顺利度过这个无比艰难的冬天。” 听到这话的王后点了点头,从她的角度理解,那就是兵变的将军里有他们的内鬼;正面硬碰硬打赢当然不可能也没必要,但在不彻底撕破脸的情况下双方互相妥协和利益交换的话,还是可以将这次兵变结束掉的。 而安森实际上还有另一层意思:就算一切真的教廷在背后捣鬼,现在的克洛维也承担不起和他们公开撕破脸的代价;不过反正陆军部那群人应该都已经死绝了,让他们再多背几个黑锅好像也无伤大雅。 毕竟大家都是忠臣嘛,忠臣之间都是相互理解的,安森相信自己这么做,那些已经死去的陆军部“忠臣们”一定会感谢自己的。 嗯,互相理解,所以当面道谢什么的就大可不必了。 理清了思路,安妮王后似乎也终于找回了往日的仪态,只是眼神还是会忍不住瞥向安森背后的方向,显然还是没有从刚刚的慌乱中彻底走出来。 这也很正常…按照此前威廉·戈特弗里德的解释思路,现在的她记忆和认知都受到了严重扭曲;连已经成为了亵渎法师的自己都会受影响,一个普通人要承受的痛苦简直无法想象。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在原本完整的故事里突然强行塞入一个角色,并且无缝衔接的出现在所有的剧情里,每次都替代了原本某位应当存在的角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剧情本身又没有发声任何变化…将那种割裂感和不和谐带入到某个人的记忆,没有当场精神分裂都称得上是意志强大。 现在的安妮王后已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但越是察觉就越是不敢去思考,避免自己再度陷入精神失控的状态。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旦失控,她就必须面对“自己谋杀了克洛维国王”这种极端恐怖的现实;所以她必须否认,必须回避,哪怕自欺欺人也必须和那段印象深刻又极其割裂的记忆彻底切割。 而安森虽然急于了解更多线索,但也明白再问下去恐怕只能是无济于事;现在的王后根本不能,更不敢回答那个问题;必须保持耐心,尽可能让这位王后陛下对自己更信任一些,再找机会从她口中掌握关于小佩里戈尔的情报。 就在这时…… “砰——!” 重重的破门声打破了短暂的死寂,走进宫殿的却只有两道身影;几乎是他们闯入的瞬间,收起领域的安森勐地转身站起,将面色慌张的安妮王后挡在了角落里面。 “是你们?” “怎么,某些人听起来好像很不满意嘛?”帽檐的阴影下,嘴角上扬的科尔·多利安一边摆手,一边有些踉跄走近上前:“放心,我们不是来抓人,是来帮你的。” “……帮我?” “求真修会收到线报,有陆军部高官勾结旧神派势力,企图谋害卡洛斯·奥斯特利亚陛下,蛊惑军队叛变,企图颠覆奥斯特利亚王室对克洛维的统治,令王国混乱。” 塞拉·维吉尔从他身后走出,拿着一卷染血的羊皮纸说道,上面还留有陆军部的印章:“我们已经找到了陆军部高官和旧神派分子勾结的切实证据,这一切…都是对王国,对秩序之环和教会心怀不满的旧神派分子所为。” “极然如此,审判庭自然就不能坐视不管,克洛维大教堂也将站在王室一边,积极协助镇压叛军!”科尔·多利安义正严词道: “从现在开始,将由我们保护安妮·赫瑞德王后陛下,以及全部王室成员;克洛维大教堂也将立刻拨出一笔专项低息贷款,以示教会对世俗王国对抗旧神派力量的倾力支持。” “总之!既然不再是单纯的世俗事务,而是牵扯到旧神派的信仰时间,教会便没有理由继续袖手旁观。” 一边说着,首席审判官看向安森:“所以,路德维希少将还专门委托我,前来问询风暴军团的总司令阁下,接下来的计划步骤是什么?” “接下来的计划……” 安森轻抿了下嘴角,露出了和往常无异的自信笑容: “当然是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