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玉立的身影,落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雕塑一般的身体轮廓散发出绰约的光晕。
时漫愣了一下,忽然之间觉得很温暖。
或许是感受到那股莫名的目光,许京言侧过脸,看见时漫,嘴角上勾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仿佛温暖太阳下一株悄然绽放的凌霄花,孤傲却肯为了能够摘下来的人盛开。
那真的是许京言吗?
时漫不禁这样在心里问自己。
别人眼中的许京言是冷漠的,高傲的,拥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条件与望尘莫及的极高天赋,因此难以接近,让人望而生畏。
可自己眼前的许京言,有时却是如现在这般是温和的,柔软的。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许京言呢……
望着许京言发愣的时候,他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许京言嗓音低沉中带有一丝沙哑,有种沉静安心的力量在里面。
原本抛之脑后的痛苦突然找上门,时漫皱了皱眉捂着肚子,摇了摇头:“不行,好难受。”
“回去?”
“好吧,”时漫难受地点了点头,“那我去买下单。”
“已经买过了。”许京言说。
“哦……”时漫不喜欢欠人情,“谢谢,我回去转给你。”
“不用,”许京言说,“应该的。”
时漫脑子晕乎乎的,迈开步子往前走,身体变得有些奇怪,摇摇晃晃的,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这是……醉了……?
不是明明都吐出来了么……
时漫眼前一黑,身体前倾,稳稳跌进许京言怀里。
他的胸膛很宽厚,尽管沾染了酒桌上的烟酒味道,却意外地并没有让时漫觉得很难闻。
相反,她时常觉得,许京言身上有一种自然的气味。
淡淡的,清清冷冷的,如雪松一般冷冽。
第一次在电影节遇到他的时候,她脑子里也是这样的想法。
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仿佛在记忆中绵延已久。
时漫睁开眼睛,扶着许京言的手臂向后推自己的身体,小声地说:“不好意思……”
许京言最不喜欢的,便是时漫的这种“疏离感”。
他反手握住时漫纤细的手腕,绕过自己的肩,将时漫的手腕环住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从时漫身后略过,微微挺身,时漫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大脑严重宕机的时漫,只勉强哼唧了两句模糊的拒绝之辞,就认命似地靠在许京言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处在高压的环境当中,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能够放松全身的神经的时刻,所以意识消失得很快很沉。
时漫个子不算矮,被许京言抱在怀里,却是小小一只。许京言抱着她,眸中阴霾一扫而过,径直往外走。
走廊尽头的灯出了故障,落下来的光线忽明忽暗。
恰好掩盖住了藏在角落里的一枚镜头发出来的闪光。
许京言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快门按下,拍完最后一张照片。
镜头被抽回,动作熟练的双手翻看检查前面的照片。
最后轻笑一声,表示满意。
俊男美女,氛围刚好,的确是不错的照片。
月色疏朗,星空有些雾蒙蒙的。
许京言抱着时漫从酒店里出来,保姆车看准时机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许京言慢慢将时漫放到座位上,然后委身钻进车里,坐在时漫身边。
时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又迷迷糊糊地闭上。
许京言靠在座椅上,眼眸分外明亮:“单买了吗?”
“买好了。”司机兼助理韩思明说。
韩思明看了一眼后视镜中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许京言,试探地问:“您今晚喝了这么多酒,真的能行吗?”
幽然暗明中,许京言缓缓掀开眼帘,目光落在身旁的时漫身上。
“这是她走过的路,”他说,“虽然不及时,但我会跟上。”
他不知道时漫来时走过怎样的路,但是现在他一步也不会落下。
“那……”助理还是挺担心许京言,毕竟平时基本不见他喝酒,酒量至今仍是个迷,“我帮您和时导买点儿醒酒药吧,要是觉得难受就喝点儿,千万别硬撑。醉酒这事儿啊,还挺麻烦的。”
许京言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他似乎早就已经醉了,从他答应和她结婚的那天开始,醉意昏沉,浓睡不消残酒。
一直做着同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希望她能喜欢上自己。
车停在剧组入住的酒店前,时漫主动睁开了眼睛,窗外熟悉的场景将她沉沦的意志逐渐拉回水平线。
她推开车门,从车里出来,夜晚的凉风从身边呼啸而过。
下一秒便是一件宽厚的外套落在两肩。
时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拱了下鼻子,对许京言说了句“谢谢”。
时漫和许京言一前一后进入酒店大厅,同时进入电梯。
时漫靠在电梯的扶手上,沉沉地呼了口气。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打开,时漫从里面走了出来。
慢悠悠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拿出房卡刷开,收回房卡的一刹那便是一愣。
“许京言?”
许京言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她竟然毫无察觉。
“我记得你房间好像不在这一层吧。”时漫愣了下,忽然笑了,“你是不是醉了,走错房间了,哈哈……”
许京言也不反驳,反而顺着她说:“可能是真的醉了,但……没有走错房间。”
“别开玩笑了,”时漫推开门,指了指里面,“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的房间。”
“也是我的房间。”
许京言看着时漫,脑子里顿时有一股不知名的热血上涌,从心脏通向四肢。
时漫挥挥手,觉得许京言肯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