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许京言,总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香气。
冷冽而极有气势,是很强势的一种气息。
就如同他本人,向来存在感很强。
时漫:“你和里奥的关系好像变得很好了?”
“没有。”
“他都带你进来了。”
“只是刚好在门口遇见,就一起进来了。”
“这样啊。”
“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来找你。”
“我又不是小孩,这里很安全的。”
“嗯,”许京言似在回味,然后悠悠道,“不仅安全,还可以尽情地和别的男人一起跳舞。”
“……”时漫低下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许京言:“听说那个日本人邀请你去日本拍戏。”
时漫微怔,心咯噔了一下,又踩到了他的脚。
力道不是很大,他隐隐地皱了下眉。
舞步停止,两人相对而立。
时漫忽然低下头,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闷闷地说:“嗯。”
“决定好了?”
“还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还没有考虑好。”
“顾虑什么?”
“也不是……”
大概是因为,她舍不得他,所以一直在犹豫。
时漫握着许京言的衣袖,犹豫而沉默。
她真的没有想好,所以也无法抉择。
以前的她会义无反顾地为了电影而做出任何选择,可是现在她真的好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音乐停止,主办方上台致辞。
后来几个法国导演把现场的气氛带了起来。
法国人生性浪漫奔放,做事风格和行为方式都和国内有很大差别。
之前被拎走的尤金现在又过来。
在他眼里,许京言和时漫就算是夫妻,也丝毫不影响他要做的事情。
许京言挡在他面前,义正言辞地说:“她是我妻子,希望你放尊重。”
尤金好像完全不把这话放在眼里,或者说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冲许京言挑了下眉,轻拍他的肩膀,十分轻佻地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不需要再说一次。”
时漫看到许京言的眉峰隐隐在跳。
许京言微眯了眼,透过尤金,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唐晋清。
另一个同样让他感到头疼的人。
时漫站起来,礼貌拒绝了尤金的邀请:“对不起,我累了。”
“好吧。”尤金不无遗憾地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聚会是自助餐,许京言去餐台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把一盘餐品放到时漫面前。
定睛一看,几乎全是些好消化的食物,就连肉都是那种没有筋的。
“许京言,”时漫对上许京言的目光,有点儿嗔怪的意味在里面,“你是觉得我老得掉牙了吗?”
许京言极其认真地回答:“没有。”
他没听出她在开玩笑,以为她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年纪。
“我是胃疼,但不是什么都吃不了。”时漫又把盘子推到许京言的面前,有些孩子气地抱怨,“这些东西你自己吃了吧,我要自己去拿。”
时漫径自起身离开,身影在一群男性导演中显得尤为娇小,被人影一隔,许京言几乎看不见她了。
那个瞬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国内。
有太多的人阻挡在他们之中,他始终无法一眼就看见她。
等到人影稍微稀疏一些的时候,他却看见尤金又去到时漫的身边。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他今晚没有来,时漫也许会和那个叫尤金的法国导演聊一整个晚上。
而他不能无时无刻都在时漫的身边,他不在的时候,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
里奥走了过来,坐到方才时漫的位子,手里端了杯酒,另外从服务生的手里端了杯酒给许京言。
他举起酒杯,微笑盯着许京言,在等他一起举杯。
许京言顿了顿,最终还是举杯和他相碰。
“你很喜欢时漫导演吧,”里奥摆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样,“但是抱歉,恕我直言,你对她的喜欢会成为她在电影上的阻碍。”
许京言心震了一下,里奥所说的每字每句,像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胸膛。
短短的几个字,却透着强烈的压迫感。
不是里奥一语道破天机,而是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事实。
赵欣雨说过,时漫是飞鸟,困不住的飞鸟。
如果自己的爱成了她的束缚,那么她就会挣脱飞走。
目之所及,时漫望向尤金时脸上的那个笑容此刻骤然变得无比刺眼。
“许,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时漫想要的是什么,她的能力能让她登上世界的舞台,让更多人看见她的光彩,这一点我想你也很清楚。不要让你的爱成为她电影路上的绊脚石。”
许京言的目光逐渐暗淡下来,酒精停留过的口腔,每一处变得苦涩。
他重新定神,面色变得凝重,看见时漫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时漫:“在想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许京言目光落到时漫的盘子上,“就吃这些?”
时漫端起自己盘子里的披萨,耀武扬威地说:“年轻人就得吃点儿这种东西。”
许京言无奈地笑。
时漫坐下,拿起一块披萨,感觉许京言好像闷闷不乐,就问他:“刚才里奥跟你聊什么了?”
“你看见了?”
“当然,”时漫边吃边说,“不要以为只有你在看我,我也在默默关注你好吗?”
许京言微怔,心绪顿时有些晃动,轻而易举就推翻了方才艰难做出的决定:“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时漫不明白。
“后悔让你离开我。”
“?”时漫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