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血。
“天……”
她又一次被推开,与此同时一条长/枪从她的眼前射过。
“墨夕!”
她目眦欲裂,声嘶力竭。长/□□向墨夕,而她又推了自己一把之后,已经来不及躲了,顿时鲜血的味道弥漫空中。
沈聆霂却见来人盛怒的目光露出了惊讶和不可置信,随后是猎豹般的敌意。他手掌间冒出的浑浊灵气越发激烈,用力地隔空操控着长/枪。一转头,只见墨夕抓住刺向左胸口的枪/尖,枪/尖刺破了右手心,整张脸都是哀怨和扭曲。
“你倒是敢。”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满之中仍有一丝讶异,随后又念了一句什么。
长/枪因被拼死抵挡,在空中颤抖得越来越剧烈。墨夕剩下的左手也已都是血,只觉有千斤之力向自己压来。这时忽然出现两只长满茧的手抓住枪柄,墨夕感激而惊惧地看到了面前的沈聆霂。
可随即她乞求:“沈师姐,我好像在劫难逃,你走吧。”
沈聆霂使劲摇头,她的眼睛被适才的火气刺激得干涩,淌出泪来。她已经恢复了些许冷静,一边用力抵挡长/枪的侵入,一边喘息着低声耳语:“我听到水声了,应该是城外的宛水……逃那边去……我熟悉这个气息,应该还有……你听我说,我们再拼一把……”
水声,的确有水声。
恶狠狠的声音吼道:“一起上路吧!”
“为什么要杀我们?”
眼看那人再次结出火球,墨夕接过沈聆霂的眼神暗示,吃力地喊出声,但愿能拖延时间。
“主要是杀你,为了省事,把你同伴也一起除掉。至于原因,去地下问你乌土山的族人吧。”
眼看火球抛过来,长/枪力愈盛,墨夕体内的真气开始按照南星阁玉书一反常态的路子运行起来,一道厚重冰冷的土墙自地面隆隆升起,如同天门。
这么一缓冲,真气运行得更快了,像兴奋的小鸟沿着经脉上行下跳。墨夕咳出一口血,沈聆霂却感觉到长/枪上来自她的变化的力量,虽不足以完全抵抗攻击,然而枪尖已经拼命倾斜,从心口转向了对准墨夕肩头。
“沈师姐!”
重伤免不了,能逃就不错了。沈聆霂忍住不忍之态,一颔首,遂大喝:“犭英如!”
就是这一刻,墨夕不再抵抗,噗的一声,任由长/□□破她最后防御在胸前的左手掌,扎穿了她的肩膀,鲜血汩汩涌出。
来自对方的灵气迅速流通起来,长/枪上的冲力将墨夕冲向远处。沈聆霂一手向她捞来,脚下踢起断雨,一剑斩断墨夕身前的长枪,随即两人一起卷进前者预设中的庞大水帘之中。墨夕回头,只见自己刚才结出的土墙不断延展阻挡火球,那人愈发暴怒,突然将其一拳击裂。
“他来了,沈师姐快点!”
飞来的一连串火球砸在水帘上发出一连串的“呲呲”声,水蒸气滚烫着两人的皮肤,冲击得沈聆霂喷出一口血,脚下就是一晃,衣服开始燃烧。墨夕惊叫一声,抱着沈聆霂就地滚去,带着一身未灭的火星子跳到正好幻化出来的犭英如身上。
犭英如一声嘶鸣狂奔向水边,扑通扑通接连几声,宛水激起巨大的水花。
水底透心凉。
……………………
咕嘟咕嘟冒着水泡,墨夕看不清这个黑暗的世界,只有身上的血一片一片的浸染着周围。直到一个巨大的气囊将她包裹,她才隐约感知到沈聆霂的气息。
接着,疼痛便如潮水般袭来。
水下世界非常宁静。犭英如周身包围着一个巨大的气泡,沈聆霂带她骑在召唤兽背上,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墨夕,你没事吧?”沈聆霂焦急地摇着反应不及的墨夕,一手覆在她肩头伤口,正缓缓地将余下一段长/枪从身后拔出来。“你放心,这个气泡是犭英如的‘避水气功’,两柱香的时间需要去水面换一次气,你在里面除了身体浮着,其他一切如常。”
“我……我还行。”
墨夕脸色煞白,暂时松懈下来。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昨天柳素安的话,说是她不容易受伤,今天便挂了重彩,真可谓调侃了。
给墨夕包扎完伤口后,两人开始检查身上其他的伤。她们都烧伤了好几处,火辣辣地连心般的疼。直接从火中冲出也好,受了火球攻击也好,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水帘和土墙已经力所能及地挡去了一些伤害,能逃出那样的攻击便是她们的运气。昏暗的水下,墨夕草率地上了药膏,转头就见沈聆霂仔细查看伤口,心神不宁。
“怎么了沈师姐?”
“墨夕,你有没有别的不舒服,像是中毒的感觉?”
“没有了,就是烧伤后的疼。”
“那看来没有毒。”她松了一口气,依旧不安。
“毒?”
“你不会不知道刚才攻击的人是谁吧?”
墨夕的预感很不好。那人散发出的气息和威压,混乱、狠毒到极致,跟平常的修士很不一样。
“这个气息我死都不会忘。”想起兽脸面具和长/枪,沈聆霂目露恨意,墨夕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是天……”
“不会错,‘天之子’!”
说出来之后,两个人都凌乱了。
“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天之子?”墨夕其实不算正面遇到过天之子,那次灾难中她是昏迷的,但好像本能的十分敏感,第一想到的就是这群妖物。
稍稍梳理了思绪,终于接受事实——她们必然是遇上了当初东寰山下一战后逃跑的余孽。
没想到其中一个余孽竟然躲在鹤阳城中。这几天来她们终日在城中打探半兽人的消息,很不幸一无所获。这个意外的消息也十分重要,却来得这样凶险。
她们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沈聆霂冒出了零零总总的念头,但她对刚才来人所说的话印象很深刻:“墨夕,他说他要杀你?”
墨夕这才确认自己没听错。可她疑惑又不确定:“我不知道,太奇怪了。”
“他说,你乌土山的族人?这是什么意思?乌土山……”
沈聆霂觉得这座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