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非常耳熟。不一会儿她就想了起来，上次教中捕捉的天之子逃走的时候，教中人正是在乌土山上追上了他。神奇的是，那座小山外竟然有千年之前布下的结界，结界遮盖了小山的真实面貌，是舒怀谦误打误撞解开了结界，还受了很重的反噬。
那之后好像有一段记忆是模糊的。沈聆霂皱着眉头回忆着：“乌土山，是不是没长什么树木，有许多嶙峋怪石的荒山？”
抬头却见墨夕错愕躲闪的神情。沈聆霂更奇怪：“墨夕，你不是说你家在山下小村子里的吗？袁澈大哥也是在那里找到你的，怎么会跟乌土山扯上关系？而且，那座山上难道有人？”
“我家是在山下梨花村，至于别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墨夕刚转过头，眼眶忽然张大：“他来了！”
背后果然有一股暗流在逼近。沈聆霂一拍犭英如的头：“加快速度！”不料犭英如一慌呛了口水，气泡破裂，好容易被沈聆霂施法补上。
“犭英如，不要慌！”沈聆霂转头看墨夕，好像看着她的目光就能冷静下来。“墨夕，我现在忽然觉得，我们也许不用那么悲观。”
“啊？”
“我是说，你觉得刚才遇到那妖物，实力如何？”
“很强。”
墨夕想起当初向袁澈询问天之子的实力，还被陈轩璃嘲笑了一番。这下是真的见识到了，刚才的惊惧在心中造成的阴霾久久未去，要想与他交手报仇，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当然，墨夕很快明白沈聆霂的意思：“沈师姐，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妖物的实力虽然很强，但好像没有强到大家传闻的那种地步？”
沈聆霂点点头：“甚至不比当初在东寰山下厉害。”
“确实，你们说过妖物的拿手本领是指化蛇头，喷吐毒火。这一招一出，不管我们逃不逃走，最后都是凶多吉少，他完全可以达成杀了我的目的……”
“准确说来，若真如传闻中所说那般，我们早已没命了，哪有交手的机会。”
说到这里，两人越发庆幸又奇怪。墨夕道：“是啊，他竟不用必杀的本领。难倒是他失策，他觉得杀我不足以用这个法术？还是说，有没有可能，他暂时使不出这个招数？毕竟你们说过，当初在山下遇到的妖物们比传闻中的好对付，那一战之后，妖物可能受了更大的折损，运用不了绝招也是有可能的。”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他既要杀你，没理由刚才跟我们那么交手。”沈聆霂闭上眼睛，若有所思，“而且我们在宛水之中。宛水有好长一段在城里，城里凌云宗的修士很多，所以宛水一般没有什么难缠的水下妖怪，相对安全。再说我灵根主水，你主土，我们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墨夕听着，又见沈聆霂放光的眼睛和渐趋坚定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道，“沈师姐，他实力大减，尚未恢复，眼下确实是个机会。可我二人都身负重伤，论实力依旧差他许多，还是跑吧。”
“可是……”沈聆霂一凛，想是墨夕猜中了自己报仇的心思，不禁犹豫起来。可终究想到墨夕的伤势，想到墨夕又何尝不想着报仇，适才自己不免自私了些，也着急了些，便道：“好，还是走为上。”
这时墨夕担忧地看了看气泡：“沈师姐，犭英如还能撑多久？”
沈聆霂安抚着犭英如的脊背：“它若累极了，还有我， ‘避水气法’我也修过，只是不如它，但好歹也能坚持一时。”
墨夕忍不住回头，那股暗流已经越来越逼近。她努力调整气息，运用南星阁玉书中的心法运功，刚才虽耗了点真气，但精神却得以补足，灵台也更加清醒了，顿时开始专注地感知水流的动向和犭英如真气的走向。她小时候在山下不浅的河中玩水摸鱼，算是通识水性，这时估计着当下的时辰，感知水下的光亮，大约便知晓了她们大致处于怎样的深度。她突然生出一个点子：“沈师姐，既然我们以逃为主，让我来跟犭英如说路线吧。”
“你有法子？”虽是在问，沈聆霂却直接放心和墨夕交换了位置，将指导的任务交给她，自己则开始关注身后的动静，并把握犭英如上浮换气的时间。
墨夕的指点似是毫无规律，忽东忽西，忽上忽下，时而打圈，甚至还倒退回去险些接近暗流，但沈聆霂也感知出来，除了犭英如的行动造成水流的变化，犭英如的真气走向也造成了不定变化的假象，墨夕胆子大起来的时候，也将逆流的真气稍稍释放，制造更为诡变的走向，接着还让沈聆霂以水属性法术制造更明显的干扰。如此一来，的确多多少少可以影响妖物的追踪。
明明是危急的时刻，这时的沈聆霂却突然理解了严雳一句难得的调侃。
他说，墨夕虽是个天资聪颖的修士，但打心底里不愿意正面冲突，因此，逃的、避的法门，才是她真正的拿手本事。
不过，当下的办法有效，却也不能长久。水下灵气稀薄，她们还得节约真气以防万一。不知游了多久，水中越发黑暗，犭英如已生疲意，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带着歉疚幻化回沈聆霂的兽袋里。而此时身后的追逐者已经重新感知到了她们所在，还未近距离，一条火龙直接冲了过来。
“小心！”
两人一闪身，任由火龙冲到前面去，再鱼儿似的打了个旋儿掉头回来。
火势在减小，但是却可以抗水很久。一条火龙未灭，另一条火龙又来。
“不行，这样撑不了多久！”沈聆霂正要施法，却被墨夕推了出去，“沈师姐，我们分开走！竹林子见！”
“墨夕！”
沈聆霂哪里不知道墨夕的心思，她又打算让自己置身事外，独自面对妖物。沈聆霂顿时生出一股气来，用力一把将墨夕拽回气泡里，同时下沉躲开新来的火球。
“已经正面杠上，要么交手，要么逃脱，咱们必须一起出手！你不是有五辉盈天术中的绵掌吗？”
“什么？”
但看沈聆霂接下来的法术，墨夕好像明白了她提到这门功法的意思。
“咱们合作！”沈聆霂道，“我有一功法 ‘大浪淘沙’，配合你的绵掌，再配合望天剑诀‘追风式’，加以改动，说不定可以一试！”
“大浪淘沙？可那是与我土属性相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