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来朗声道:“诸位,方才之事我派弟子固然难辞其咎,她自领罚,在龙首峰公示;诸位若还有不服,自可找教主说明,我们绝不包庇!可我派也不是毫无规矩,此乃修道之地,诸位想玩得尽兴并无不可,但若生了事端,就休怪我们下逐客令!”
只说这话必然轻飘飘,刘心言便将一份文书取出来,于山壁之上尽数张贴。这不是随意的文书,正是蜉蝣大仙带回的登天试细则,上头多为比试规矩,但末了也有场外细则,就有一条非应试者扰乱登天试举办地的。而后,刘心言让两位修为较高的师兄弟将那瘦猴带出教外。“今日就以他为例!”
“真来啊?”本有修士不平,“后面的争端怎么算?”可有人提醒他道,真要深究刚才的事,那都得被赶出去,没人想受这气,但比试看不了就太遗憾了。这么一说,众人也不再去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瘦猴走后,这里果然安分了很多。
刘心言庆幸地松了一口气。曲弗道:“这规矩早点立该多好!”
“早点立,估计也没什么用。教主打从一开始就让我们对来客客气点,我刚才的话,也是没什么底气啊。”
但不管怎么说,安分便好,之后也果然没再出什么大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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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休絮烦。再说那两个带面具的黄家庄弟子,没给自己门派正声,有气没处撒,也只能忍气吞声。这时看到秦仲宽、霍濂之正给夏阕摆弄脖子上那伤,药粉不要命地上倒,疼得夏阕龇牙咧嘴。两人转移了注意力,马上上去拿出一盒药膏:“几位,用我们的吧。”
刚才黄家庄让人说得不堪,秦仲宽这时也半信半疑。其中一面具人早已抹了,而后灵气一罩,伤处霎时恢复如初。
“这就好了?”夏阕摸摸脖子,只觉那处皮肤甚是光洁,“刚才那东西很是冰凉舒服,抹的时候一点都不疼,是什么灵药啊?”
“降露膏。”那面具人把药膏递给他,“我们庄里人有外伤都用这个,借助灵气马上就好,一点疤痕也不留。别看它抹着冰凉,其实能活血化瘀,你内里的伤也会缓解。”
另一面具人道:“这是我们自用的药,家里商铺只限量卖。刚才这位师弟也算帮我们才受了伤,这盒就送给你,聊表谢意。”
“我帮了你们吗?”夏阕不明白,秦仲宽一拍他头,笑着接过,“谢谢你们啊!刚才那傻子就是乱说,黄家庄的药果然名不虚传,真的很灵的!”
“对对对,真的很灵!”夏阕也是佩服不已,又意犹未尽地摸着脖子,忽然把霍濂之的剑拿了,往手指又拉了一口子。
两个面具人看呆了,秦仲宽一巴掌过去:“你神经病啊!”
“这么厉害的药,涂了这么舒服,我刚才没看到,再试试!”然后快速把药膏抹了,伸过手让霍濂之罩灵气。霍濂之无语地照做着,可这回这伤口却愈合得慢,足足用了三炷香的时间,才完全闭合。而且隐隐还有疤。
“不是吧?不是说很灵吗?”秦仲宽又不信了,质问那两人,“你们该不是手上还私藏了别的药?”
两个面具人笑起来:“几位,如果只靠咱们的药就能有这么强的疗效,我们也不用开医馆,开药店就行了!”另一个解释道:“我们从小接触的都是药毒,骨头里和血管里的血髓早已跟普通修士不一样,经我们七经八脉循环的灵气,自然也不一样。没有我们的灵气疗伤,是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的。”
“原来如此!”夏阕几人这才了解。世人都知道黄家庄厉害,关注点都在制药制毒上,少有人知道原来大夫也是其中一环。可再一想,体质与常人不同,这就解释了黄家庄人为何容貌异样,身怀奇病,而且自己治不好自己。就像望天教人所知,黄芷越无法生育,不过这在外界传言中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小病了。
夏阕不由关注起他们面具,不禁想下面的容貌究竟如何奇特,是丑陋,还是绝美?还是……这时秦仲宽道:“奇怪,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还戴了手套?领子还那么高?不闷吗?”
这么一看,还真是,不止面具,两人全身上下简直严严实实,一丝缝儿都不留。今日所见黄家庄弟子,似乎大多都是如此打扮。
两人道:“前几年我们祖父出了一种方子,专事‘防御’的……”
他们解释了一番,原来是黄家庄人武法修为弱,外出采药容易受妖魔攻击,伤多了也积重难返,于是生了一种药方,每日晚上将药涂抹全身皮肤,用金蚕丝做的绷带捆牢,不得见光,平时打坐可辅助加速加固,待练成后便可刀枪不入,利齿不伤,普通的法术攻击也能减少若干成的伤害。
“这么厉害!”夏阕一听就心动了,“可好像没听说你们铺子卖这个,现在卖吗?多少钱?我是符师,也想要这么有用的‘铠甲’!”
这回霍濂之问:“如此强劲的防御,要多久能成?”
“看人,少则三年,多则十年,甚至不止。”
夏阕差点一口口水呛死:“这……这么久?”
他想想大热天的,不得闷出一身荨麻疹?不禁打起退堂鼓。
“是。”两人又摇摇头,“这位师弟想买,如今我们还不能卖,要是卖给你,我俩就要被砍头了。这药还在尝试阶段,先前两批子弟刚结束,我等是第三批,打算继续加强药力,效果最终如何还未可知。况且这药不像降露膏舒适,它是冬天易冷,如泡冰泉;夏天易热,如靠丹炉;春秋之时如有虫蛇咬噬,时痒时疼;我们庄子在宛水边,背靠大片雨林,十分潮湿,容易长大片疹子,又是奇痒难耐,只有不出门时脱了衣裳,才觉好些。若没几分毅力,也练不成你想要的‘铠甲’……”
夏阕和秦仲宽呵呵笑着,师徒俩好像已经觉得全身在痒在痛了,再不提买的事。只是心里也暗暗佩服,这两人说这话时那么平静,站立如松,根本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是个狠人。
“对了,认识一下,我叫夏阕,这是我二师父,秦仲宽……”夏阕又要介绍霍濂之,霍濂之已自报姓名,他忽然间才想起来,今日是那次龃龉后两人头一回说话,稍稍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二人是黄家庄言字辈子弟,鄙人黄访访,访问之访;这是我二弟,黄诚诚,诚心之诚。”
这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