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能靠读书走进最高学府，去接触最顶尖的那批人。跟这个相比，什么其他出路，一点都不重要好吗！”
程青青也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在清北的高中校友诶！说出去都牛死了！”
李悦雯被两位好友的善意逗笑，一边一个挽着她们，继续往前走去。
七月七日，林鹿言的十八周岁生日。
今年孟嘉述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双她早就看好但没钱买，跟她喜欢的男明星同款的运动鞋。
收到礼物的那一刻，林鹿言开心到手舞足蹈，嗓子里像装了个哨子，兴奋尖叫声差点把房顶掀翻。
等稍稍冷静，她才问孟嘉述：“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孟嘉述坐在客厅看体育新闻，分出部分眼神给她，勾唇：“一有空就捧着手机看购物页面，连芳姨都发现了。”
言下之意，芳姨都发现了，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可林鹿言突然就起了试探之意，跪坐在他旁边的沙发，问他：“那你是比芳姨发现得早，还是比她晚？”
孟嘉述略略诧异：“有区别吗？”
林鹿言鼓嘴：“当然有！”
孟嘉述看她一会，忽而敛笑收回了视线，看回电视屏幕，淡声说：“那你去问芳姨什么时候知道你想要这双鞋子，我才好判断。”
“……”
林鹿言张了张嘴，一时无法分辨男人是在敷衍还是在逃避她的问题。
她当然不可能去问芳姨。
林鹿言泄气地垂下肩膀，想了想，又似宣布什么重大消息般说道：“我十八岁了！”
孟嘉述眼睫几不可察地轻颤一下，旋即，他若无其事看向她：“我知道你十八岁了。”
林鹿言眨了眨眼，又挺身强调：“我成年了！”
孟嘉述微顿，心中忽地点燃些微燥意，不自在起来。
偏他知道自己的不自在源于何处，于是更加不自在。
他看回电视，佯作轻描淡写：“嗯，成年人。”
林鹿言心中蓦然涌起失落，她期待已久的成年、与他以同为成年人身份相交的时刻，竟显得如此平静。
不过下一刻，她又告诉自己，这男人又不知道她的心意，自然不会像她一样，对她的成年生日有特别的期待。
林鹿言迅速安慰好了自己，想到开学就是高三，她也确实不好被其他事分心，便再次将那些萌动已久的情愫按回去。
她在旁边陪孟嘉述看了会足球，忽又想到些什么，扭头问孟嘉述：“你连我追星也不管吗？”
孟嘉述闻声看她。
见女孩指了指一直被她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的鞋盒，那双明星带货同款，他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只要你理智追星，我没什么好插手的。而且追星也算一种精神寄托，人不能没有精神寄托。”
林鹿言忽然好奇：“那你的精神寄托是什么？”
孟嘉述神色有一瞬迷离，片刻，他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大概是……威廉华莱士。”
林鹿言歪头：“威廉华莱士？谁啊？”
孟嘉述说：“是一部比你年龄还大的老电影中的主角……”
他顿了两秒，像是要跟她解释清楚这电影究竟有多老，“大概跟我的年龄差不多。”
林鹿言瞪圆眼，喔一声。
孟嘉述被她生动的表情逗笑，又说：“注意过我的微信头像吗？”
林鹿言顿时想起，那柄插在广袤草原上的剑。
她老实地点了点头。
孟嘉述说：“就是那部电影里的截图。”
林鹿言问：“电影讲什么？”
孟嘉述沉默片晌，像在组织语言：“很多，政治、战争、历史……但最触动我的是电影里的精神。”
“什么精神？”
“自由与抗争。”
林鹿言注意到，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男人眼中闪动着她从未见过的光。有别于平日的温润内敛，此刻他目光灼灼，甚至透着隐隐的侵略感。
林鹿言胸腔为他此刻的目光震颤。
她恍然想起最初加他微信好友时的疑惑，而现在，她终于有了答案。
他的微信头像并非与他本人气质不搭，而是，他一直收敛着压抑着，将真实的自己藏匿于那张温润的面具之后。
林鹿言恍觉自己触摸到了他的一部分灵魂。
这种缥缈与踏实间的临界感，叫她差点想要落泪。
第四十四章
林鹿言抽了个没安排补课的日子，看完了孟嘉述说的那部老电影。
电影时长近三小时，最终令她印象深刻的，并非被各类影评广为传颂的最后一幕——威廉华莱士在就义前高喊“freedom”，而是电影中间的一段台词。
「Fight,and you will die. Run,and you\''ll live,at least a while, and dying in your beds many years from now. Would you be willing to trade all the days from this day to that. For one chance,just one chance,to come back here and tell our enemies,that they may take our lives,but they\''ll never take our freedom!」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学校被老师们灌了太多为高考拼搏战斗的鸡汤，产生了条件反射，林鹿言被这段话激励得热泪盈眶。
但她没有告诉孟嘉述，自己也去看了这部电影，更没有跟他再聊起这部电影的任何细节。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她既想孟嘉述知道她在意他，又害怕他知道。
一个月的暑假如弹指一挥，八月初，林鹿言返校，开始高三的课程。
学海中学对高三的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