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勇哥说他和落落姐是校友吗?”楚立女友本打算辩解下,但感受到气氛渐渐尴尬,也就打着哈哈,“我胡乱猜测哈,大家别当真。”
大家也没紧抓不放这个话题,嚷嚷着继续下一轮。
第二轮,好巧不巧,瓶口对准勇哥。
众人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楚立不怕死地问了句:“是林落吗?”
空气中充满紧张的因子,人们屏息凝视着勇哥。直到勇哥在众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空气一时凝固成冰。
林落诧异地看着勇哥,高中时,晓儿和勇哥关系不错,林落也把勇哥当成朋友相处,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程慕低声一笑,勇哥尴尬地低了低头。
“谁青春时没暗恋个人呀,我都不在意,继续吧。”勇嫂为人爽朗,性情奔放,不拘小节,她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正宫夫人已经发话,大家也就笑着翻篇了。
啤酒瓶一圈又圈的转着,始终没有转到林落和程慕这儿,林落本想松口气,天不遂人愿,下一秒就看见酒瓶口冲向程慕。
“哇哇哇,终于临到咱慕哥了。”楚立一脸喜悦,好像期待已久。
“慕哥,你就换点别的,大冒险吧。”
程慕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直到楚立女友说出:“给前女友打通电话”,林落感觉身边的男人一僵,她下意识看向程慕,他神色莫辨。
周遭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了,楚立这小女友胆子真大。
程慕一言不发。
李康乐正准备说换一个时,程慕从口袋中掏出出手机,点开谢紫木的联系方式。
打电话的人是程慕,林落却胸口一阵起伏,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但大脑仍在不眠不休的转着,思考电话另一端的人是谢紫木,又或另有其人。
不大的“嘟嘟”声响起,一秒,两秒,三秒。
“程慕?”
答案在一道婉转轻灵的女声中揭晓。
还是谢紫木啊。
林落条件反射地想起身离开卡座,她深知自己卑鄙龌龊,一边期待他们的对话,一边想逃离这炼狱般的场景。
在谢紫木声音传来前,她私心希望是其他她不认识的女孩,她害怕程慕对谢紫木的长情,这根鱼刺扎得太深,她无力拔除。
“嗯。是我。”
程慕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计时,想快速结束这段通话。
赶紧说:“和楚立他们玩游戏,不好意思打扰了。”
谢紫木很快反应过来:“哦哦,听说……你结婚了?”
“嗯,挂了。”程慕不待谢紫木回应,直接摁了挂断键。
包厢内鸦雀无声,一片静默。
短短的15秒通话,众人屏气凝神听完。
楚立偷瞟了眼林落的神色,发现后者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前方的玻璃酒杯。
林落特别想像勇嫂那样落落大方,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她只想借酒消愁。
这样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
这时,楚立站出来收了下场,“行,那咱下一轮吧。”
话音未落,程慕硬邦邦地说:“就到这儿吧。”
楚立顿了下,想开口说点什么。
李康乐扫了眼程慕不悦的神色,赶紧附和道:“大家都累了,今天就散了吧,下次再聚。”
散伙已经将近11点,天空又洋洋洒洒地飘起雪花,走出上堂阁大门,林落刚呼出的热气瞬间消散。
几人挥手告别,各自开车离开。上车后,林落后脑勺隐隐作痛,她用手轻轻揉了揉,没有好转,蹙了下眉头。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林落转头看到程慕炯炯有神地望着她。
“不舒服?”男人低沉迷人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缓缓流淌,林落猜想那杯烈酒应该就是罪魁祸首。
她鲜少喝酒,屈指可数的几次还是和蔡晓儿,虽然喝得天昏地暗,但也是低度酒。
她后悔冲动饮下那杯高度烈酒了,现在不仅心里排山倒海地难受,身体也极度不舒服。
程慕看林落没说话,也没再张口,只是默默地替她揉着后脑勺。
到家时离12点还差一刻钟,林落脱下大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然后径直走向卧室,在床上躺了下来。
随后进卧室的程慕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林落,俯身用手背感受她额头的温度,还好没发烧。
程慕把林落半抱在怀中,掀开棉被,将其放下盖好被子,静静地坐了两三分钟后,起身去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给林落擦洗。
温热的毛巾在白嫩的脸上滑过,林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程慕在黑暗中察觉到她这一微小的动作,低眸浅笑。
他觉得自己的程太太好像生气了,从那一通电话后,林落一言不发。他临走前余光瞥见之前被他挪走的酒杯,又重新摆放在林落的面前,杯底只残留几滴黄色的液体。
婚后第一次不愉快来得猝不及防,睡意朦胧的林落似乎听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