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打断了程慕的沉思。
他看了一眼林落，握着手机走出卧室。
“老板，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电话刚接通，陈南就急忙询问道。
今天召开的会议是关于change平台海外版上线一周的总结会议，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让陈南代他主持一会也是无奈之举，他必须马上赶去公司。
“马上来，你再撑一会。”
“欸，好。”
程慕打算接杯热水放到床头柜上，余光看到被孤零零地丢在茶几上的手机。
把水杯和手机一并放在床头柜后，程慕出门赶去公司开会。
林落是被渴醒的，借着昏暗的床头灯，她茫然地盯了会天花板上的LED灯。全身无力，她费了好些劲才靠在床头，看到不远处的水杯，伸手够了过来。
无色无味的白水慰藉着林落干涸的心，昏昏沉沉间，她隐约记得好像程慕回来了。
凝神地听了会外面的动静，回应她的是一片静默。
眉头一皱，难道是幻觉？
拿过手机，林落看到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她连忙回了过去。
“醒啦？”程慕疲惫的声音通过声波送到她耳边，程慕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正仰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嗯，你是不是之前回来了？”林落嗓子还有些疼痛，说话声音暗哑。
“你那会烧迷糊了，想吃什么，我马上带回来。”程慕笑道。
林落看了眼手机时间，快十一点半了，“没什么胃口，别带了。”
然后两人拿着手机，无话。
程慕左手在办公桌上有规律地敲着，突然喊了一声“林落”。
“嗯。”林落不假思索地应道。
“对不起，昨晚的聚会估计让你不舒服了。”程慕斟酌着开口。
“没有。”林落下意识否认。
“你先别急，听我说，在和你结婚前，我只谈过一段恋爱，这段恋爱持续了五年。但不论怎样，我和她最后还是分开了。既然选择走进婚姻，我肯定忠于婚姻，尽力给足你安全感，如果你有任何不舒适的地方，可以和我沟通。”
程慕没有听到林落的回应，又“嗯”了一声。
而林落在程慕的话语中恍了神，她盯着眼前淡绿色的棉被，被子上绣有一朵朵纯白的栀子花，她苦笑着应道：“好。”
挂断电话后，林落双肩一塌，自嘲道：沟通？她敢沟通吗？她卑鄙地想要程慕的全部，她想要程慕放下五年的初恋，但这可能吗？程慕昨天的反应给了她答案。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痴心妄想。
林落这场病来得急，去得倒也快。翌日清晨，她明显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小口喝着程慕熬的米粥，她恍悟其实她和程慕相处地挺好，只是她乞求的太多，才会卑微伤感。
出门前，林落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她这尚未病愈的身子骨受不得丁点风寒。上午连续上了两节课后，林落灌了两杯热水，嗓子才舒服些，恰巧此时林母来电话。
林母一听她哑涩的声音，敏锐问道：“感冒了？”
“嗯。”林落没提她发烧的事，怕她妈担心。
“注意保暖，我和你爸现在不能像从前那样前前后后地照顾你，吃点批把膏润润嗓，有时间买几个梨，熬个冰糖雪梨汤，你这本来干得就是费嗓的工作，平常多留心，别等年纪大了，拖着一身病。”
林母说着，红了眼。这要是搁以前林落还在家住时，她早就备上冰糖雪梨汤了。
“妈，知道了。”林落心里一阵酸涩，母亲关心的话语，直戳她内心的柔软。
两人又絮絮叨叨一会，林母才说出
“落儿，你小姨夫的外甥女准备明年申请出国，打算趁寒假备考雅思，他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给补个课，你实话实说，不愿意的话，妈就替你拒了。”林母心疼女儿，自然不愿意林落牺牲寒假时间去，但上次她八十岁老母亲夜里突然从楼梯上摔了，当时市医院骨科的床位紧张，最后还是林落小姨夫托人连夜弄了个床位。
林落小姨夫联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市医院神经外科担任主任一职的姐夫。而这次需要补课的孩子是他姐夫备受宠爱的小女儿。
林母只好答应说，问问林落有没有时间。
林落皱起了眉头，她的确不太想去补课，但她听林母说过外婆之前住院是小姨夫姐夫大半夜爬起去找骨科主任帮的忙。估计林母也是想还了这个人情，于是应下了。
“领导说寒假有培训，不过我还没回复，培训时长估计一周，如果小姨夫那边接受的话，我没问题。”
大学期间，整个外国语学院300多人，雅思达到8分及以上的只有三个人，林落就是其中一位。她本科获得本校包烟资格，在F大读了两年翻译学硕士，又赴英国巴斯大学攻读一年制口译硕士。辅导雅思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这姑娘，你尽心教，剩下就看那小女孩愿不愿意学了，你也不要太大压力。”
“好，你让小姨夫把小女孩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提前对她基础摸个底。”
林母连连应道，临了还不忘叮嘱林落吃点药，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