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达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坐起来拿纸擦了擦,抽出一支烟点燃。
随手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通话记录,她愣在那里。
......
今天结束后就是秋季假期,弗里达正在办公室接咖啡,她昨晚没怎么睡好。
“弗里达,”克丽走到她身边,“你秋季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弗里达扭头看向她:“要在家创作。”
“啊......好吧。”克丽悻悻地笑了笑。
如果说平时弗里达只是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神秘感,那她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冰雕一样,满脸写着“别靠近我”几个大字。
接好咖啡她端起杯子走出办公室。
迎面走来的是又喝了不少酒的马丁,弗里达正要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抓住胳膊。
好在走廊没什么人,她赶紧挣开:“少喝点。”
说完匆匆离去。
马丁闭了闭眼,她向来很有礼貌,温和却疏离,刚才那样冰冷又不客气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放学,学生们尖叫着跑出教室,到处都洋溢着轻松与欢乐。
迈尔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弗里达,跟朋友走了出去。
弗里达打开手机,三通未接来电,是母亲。
她拎着包边往外走边回拨过去。
“囡囡,怎么回事哟?人家打电话过来说你好冷漠的哇。”
“最近比较忙。”
“读博是很累的哈,唉,妈妈也心疼你。”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哎呀,跟我妈妈多说几句话嘛囡囡,妈妈好想你的。”
弗里达拉开车门把包扔进去,看到路边马丁在看她,躁意在心里翻涌,她难得对母亲说了重话。
“妈!你们说的我都答应了,还想让我怎么样?”
不等母亲说话她继续道:“我先挂了,还有事。”
电话被挂断,她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
......
和家人们划船前,马丁喝了一些酒来调整心态,他不能再让事情一错再错,他既然重新组织了假期游玩,就应该对此负责,而不是把它搞砸。
他和小儿子一条船,阿尼卡和大儿子一条船。
划到岸边,他一边把东西往岸上扔,一边问阿尼卡:“需要我们帮你搬东西吗?”
阿尼卡看了他一眼:“别幸灾乐祸了,马丁。”
马丁提前准备了大帐篷,大儿子看着他狼狈搭帐篷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和妈妈为什么要带大帐篷呀?”
他摊了摊手,阿尼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小儿子也在问:“为什么我们要住在森林深处呀?”
酒精让他兴奋,他高举双臂,热情满满。气氛被他带动得异常欢乐。
晚上,他们围坐在小火堆周围聊天,关于地理、动物,各种各样的话题。
儿子们和妻子都不再沉默,融洽地聊天。小儿子被阿尼卡搂着肩膀,猜着各种各样的动物,被他逗弄着一一否定,但依然不气馁。
深夜,阿尼卡和他躺在大帐篷里,她主动吻了他。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稍微的迟疑没有被她察觉。他们久违的结合、亲吻。
在结束时阿尼卡在他身下流泪,反复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无措:“你在哭泣吗?”
“对。”
“为什么?”
“我猜我应该是想你了,只是想你了。”
说完她吻上他,帐篷外的火堆还在燃烧,映照着他们的侧脸。
两个人的呼吸彼此交织,马丁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庞,乌木的香气、带着烟草味的吻......
......
弗里达还没想好自己之后该怎么办,毕竟她骗了家里人自己在读博,她本来想着先斩后奏,移民成功再说。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感情生活一团糟,并且她不想结婚,不想和一个没见过面、大男子主义且长相普通的男人结婚。
刚从画室出来,手机震动,她接起。
“你好?”
“弗里达,是我。”
“皮埃尔?”
“能见一面吗?”
“怎么了?”
“......我很想你。”
皮埃尔在那日弗里达毫不留情地转身后,他觉得自己怎么样都不能再找她了,就像她说的那样,给自己留一些体面。
只是他会很想她淡漠的眼睛,阴沉又温暖的气味,或许他应该再试一试,毕竟那日的分别太突然了。
弗里达倒是没想到他会再联系自己:“皮埃尔,我可能要结婚了。”
“什么?跟谁?这才不到一个月......”
“是我家里的事。”
“你要回中国吗?”
“嗯。”
“再见一面吧,拜托。”
“你在喝酒吗?”
“......嗯,对不起。”
“带两瓶酒。我给你发个地址,打车过来吧。”
四十分钟后,门铃响起。
弗里达打开门,皮埃尔有些无措地望着她:“弗里达......”
她拿过他手里提的酒,直接打开灌了两口后放在桌子上,接着转身走进卧室,皮埃尔跟在她身后。
他很年轻,学摄影出身,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很多话题。除了幼稚,他没什么太多别的不好。
“不进来吗?”她扭头看他。
……
皮埃尔很帅气,这毋庸置疑,身材不错,床上也很有精力,但是她已经不再被吸引了。
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他会对她甜甜地笑,会因为弄疼她而愧疚,他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棱角分明且性感的脸庞。
这是第一次她说:“你可以粗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