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
“我今年二十五，你这个女朋友比我还大两岁。”民警挠了挠头，很小声咕哝：“我很难不觉得她是在骗你。”
“她是好人。”陈尧解释。
其实对于这样的误解，陈尧早已经习惯。
很多人不理解他对杨璟的感情，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的信任无凭无据，他自己也琢磨不透。
但很多个跟杨璟相处的瞬间，他都有一种感觉，杨璟不可能害他。
杨璟可能不爱他，但绝对不会骗他。
陈尧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民警继续抓着笔在文件上写什么，陈尧则数着时间等着杨璟来。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陈尧有些坐不住了。
“警官。”陈尧喊了民警一声。
民警抬起头，“还有什么要问的？”
“如果王龙真的是暴力催债，他和他身后的放贷团伙会坐牢吗？”
“会。”民警肯定地点点头，“但是需要证据，否则不能立案。”
“我被打不是证据？”
“当然算。”民警思考了一会，“但毕竟你跟王龙团伙之间没有借贷关系，所以只根据你被打，只能判处王龙故意伤害罪。”
“又因为你的伤情并不严重，加上如果王龙悔改得当，经过调解，可能会以寻衅滋事罪处理。”
陈尧愣了下，“那怎么证明王龙团伙暴力催债呢？”
“需要借款人证明王龙团伙对她有过暴力催债行为，嗯……可能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书面材料。”
陈尧沉默了一会。
片刻，他又问：“如果王龙和他背后的团伙因为放高利贷，暴力催债入狱了，那我女朋友还要还钱吗？”
“钱如果是她欠的，她有偿还的义务。不过只用偿还本金以及法律规定的利息。”
抓住了最在乎的部分，陈尧立刻反问：“那钱不是她欠的呢？”
“除非她是借贷双方签订借款合同时的担保人，否则她没有义务还款。”
陈尧松了一口气。
“谢谢。”
民警淡淡地笑了下，他继续解释：“相应地，你之前所偿还的部分也会退回。王龙和其团伙还要对你的伤进行补偿，以及对你女朋友的催收行为进行补偿。”
陈尧点点头，“我明白了。”
“相信警察，相信法律。”
民警说着，手里对讲响了下。
“人来了。”
“收到。”
“看来你女朋友到了。”
民警指了指门口，“你先休息一下，我把人带进来。”
“谢谢。”陈尧不自觉站起身。
“没什么。”民警摆摆手，出去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陈尧坐在这里几个小时，看腻了右侧门开开合合，民警进进出出。
但这是他第一次期待门开。
他等了好一会，大概有十几分钟，等到有些没耐心，想要出门寻的时候，门被打开。杨璟走了进来。
她没化妆，起床后随便抓了一把头发，显得依然凌乱。
身上裹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穿着短靴，陈尧从领口看得见，她里面穿的还是早上从箱子里随手捞的那件，他的白t。
杨璟一向体面示人，这次焦急彻底地体现在衣着的凌乱上，还有表情。
她的表情凝重，眼神很冷。但这冷意在见到他相安无事的一刻消失了。
她推开门，走到他身边坐下，抓着他的胳膊来回看，最终将目光放在他布满红痕的脖子上。
在她的吻痕下方，或者直接覆盖掉她的吻痕，杨璟的目光滞了一瞬。
陈尧扯起外套的衣领挡住，“我没事。”
她收回目光，没多说。
陈尧有些无措。
“你带过来的资料我们看到了，整理的很全面，费了很久的时间吧？”
一个面生的民警跟着进了房间，他手里也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夹着厚厚的纸。
他举着文件示意杨璟，“你一直在机会报警？”
杨璟点头，她的声音很沉。
“他们做事警惕，势力很大。不抓到人就报警，我和我身边的人都会被牵连。”
“我们正在全力抓捕王龙后边的放贷团伙，你提交的证据很有帮助，谢谢。”民警感激地说。
“那我们现在能走了么。”
杨璟没有再客套下去，直截了当地问。
“当然，手续已经办好了，之后再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民警起身，“我送你们离开。”
杨璟点点头，起身时抓起了陈尧的手。
她的手很凉，却把他握的很紧，陈尧坐在原地怔了一下。
跟着她离开派出所坐上出租车时，陈尧还有些懵。
他把杨璟叫过来之后，那等待的空隙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对后面进来的民警手里的证据也一头雾水。
但杨璟就是解决了这件事。
她的动作很快，也很犀利，好像已经准备多年，只差这么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