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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刺园。
出租车停在小区楼下，两人下车，一路走回家一路无言。
杨璟最先开了口，是在两人回去，坐在沙发上时。
她问：“你今天不是在学校训练吗。”
陈尧垂下眼，他的表情很落寞。
杨璟不懂他的落寞，以为他是遇到龙哥一行人吓到，于是拉起他的手。
“那些事情我会处理好。”
陈尧闷闷地嗯了一声，想起那些证据。
“那个文件夹里面，是什么？”
“只是当时杨荣中借款的凭证，还有这些年我调查他们的证据。”
“你一直在调查他们？”
杨璟点点头，淡淡解释：“我咨询过很多律师，最后决定先收集证据，再惊动警方。必须要有十分的把握让他们坐牢，如果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那后果是我现在还无法承担的。”
她说的很仔细，没有想要隐瞒什么。
杨璟的计划周全，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把事情解决。
陈尧垂下眼。
他想到过去。自己做的那些事，那些冲动，那些非要插一脚的莽撞。
现在想来，她当初的恼怒也就不再是空穴来风。
可她还是选择了自己。
但她选择的那个自己，是那个意气风发，充满阳光自信的自己。
他看着双腿，想起那张诊断证明，想起医生的话，想起走廊里的轮椅。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他。
见陈尧不说话，杨璟以为他还没从危机中缓过神来，于是也没再讲下去，只是轻声问：
“回那个出租屋，是有什么东西忘在那？现在事情解决，现在要回学校训练么。”
陈尧摇摇头，“我下午跟教练请假了。”
“好，那就休息。”
陈尧点点头，有些疲倦。
“你要去shane了吗？”
外面已经将黑未黑，是傍晚了。杨璟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还能陪你一会。”
“龙哥头上的那个人，还没被抓到。”陈尧沉默了一会，才慢吞吞开口，“他会来报复么。”
杨璟摇摇头。
“我不知道。”
“龙哥不能问你要债了，那个人应该还有其他的手下吧。”
“应该吧。”杨璟声音清淡，她想了一会，“如果被他们知道是你害王龙入狱，会有麻烦。好在你马上要去国家队，在他们被抓到之前，可以避一避风头。”
陈尧想起龙哥被抓时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就又些不寒而栗。
他看向杨璟，声音发抖：“那你呢？”
杨璟一怔，“你不用管。”
陈尧摇摇头，倔强道：“他们能查到我，肯定也能知道到我和你的关系，我离开了，你怎么办？”
杨璟抓着他，用眼神让他冷静。
她的声音很有力道：“这些你不用考虑，我会没事。你只需要好好比赛，这些事情我来解决。”
陈尧沉默了。
他讨厌这种被保护，帮不上任何忙的无力。
过去他还有比赛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他能心安理得待在杨璟身边。
可将来他丢掉了这种能力，他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态，他还有没有脸，站在她身边？
陈尧不知道，于是他说：“如果我不去国家队，留下来帮你呢？”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杨璟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你答应过我。”
“是啊。”陈尧点点头，“我答应过你。”
气氛又陷入僵硬的沉默。
他们没人再开口，陈尧努力想表现出刚才他说的只是一个玩笑的样子。
杨璟则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天黑的很快，陈尧抓过手机看时间，在模糊的光线中站起身。
“我送你去Shane。”他朝杨璟伸出手。
“你不在家休息？”杨璟担心地说。
“我没事。”陈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毕竟之后去国家队，就不能这样天天见你了。”
他牵着杨璟走到门口，拉开门准备走出去。
“不会很久的。”杨璟忽然说。
陈尧脚步一顿，“什么？”
“等我把这些事情解决完，应该有一笔可观的赔偿金。到时候我去你那边，开一家小酒吧陪你。”杨璟说。
她是经过考虑说出这些的，陈尧知道。
因为他看到了杨璟的眼神，那是她在说重要事情时惯用的认真眼神。
“你决定好了吗？”陈尧问。
“当然。”杨璟说着，推他出了房门，“所以不会见不到。”
“真的决定离开这里…… ”
“什么？”
杨璟以为话题已经过去了，两人上了电梯，陈尧依然在垂头思考。
“离开你熟悉的地方、生活、朋友……只是为了我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陈尧有些不敢置信，他惊诧地问，毫无惊喜之感。
“没那么严重。”杨璟无所谓地说，“去哪里都一样。”
“你这么觉得，也挺好的。”陈尧点点头，没多说。
本以为说了这个决定陈尧会高兴，但这样反应也在杨璟的意料之中。
“你不用为我顾虑太多。”杨璟说，“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好。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好好比赛，等我过去。”
“好。”
陈尧默默垂下眼，心中最后一点想提腿伤的念头也打消了。
如果要提放弃的事，不是现在，他这么想。
他或许应该让她放心，听她的话，去国家队选拔，避避风头。等到案子解决，没有威胁的时候，心平气和地告诉她。
那个时候或许他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不再感觉自己一无是处，起码他还可以为她做一件事，不给她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