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租到了一栋不错的公寓,还分别在在洗衣店和中餐厅找到了工作。
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和住处来回折返照顾他,生活从一开始的各种不适应渐渐变得习惯,耳濡目染下,陈尧的英语水平直线上升。
真到了那一刻才发现,比起康复运动和没日没夜堪比于煎熬的等待,那曾经将他牢牢困住,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学好的语言,原来这么简单。
床头挂着一本日历,他每过一天就画上一个叉。
医生说只要他再划够三个月,就可以出院回国疗养,那是他最期待的日子,即使等待那一天的过程让他痛不欲生。
他的主治医生是一位华人男性,长相儒雅,只三十岁就坐到了这样的位置,谈吐气质修养都让人惊羡不已。
陈尧对他很有好感,而医生也对他的过去很感兴趣,一来二去的交流使两人成了朋友。
陈尧偶尔说起杨璟,却从不提她姓名,偶尔的回忆也都是让他感到心安的各种细枝末节。
他的医生朋友很喜欢听这些,并交给他一个平板,让他想要表达回忆时,可以写出来,或者画出来。
他选择了后者,画画对他来说比文字更有亲切感。
他偶尔画画,除了康复运动之外,大部分时间,他用来阅读和看电影。
他看杨璟看过的情景喜剧,读她喜欢的书,去她音乐软件的账号里听她喜欢的歌单。
一遍一遍,好像这样就能离她近一点。
杨璟几乎不发动态,除了吴露偶尔会告诉他一些事之外,他几乎对自己消失之后杨璟的现状一无所知。
他想她该是恨自己,毕竟他让吴露对她说了那样的话,但又想不出来更好的说辞。
无奈让他不得不接受太多的事,生活的压力,活着的压力在一瞬间将他席卷包裹,而他不知所措,到后来无动于衷。
一年的时间发生的事犹如刀割,他身上少了很多东西。
很难笑了,整个人也变得颓废安静,之前康复运动时,有护士夸他沉着冷静,他没有反驳。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和杨璟躲龙哥时,电梯里杨璟的眼神。
那个满是厌烦的,疲倦的眼神。
半夜疼的睡不着时,他拄着拐站在阳台吹风,回到镜子前看自己时,经常看到自己也露出了一样的眼神。
就是那样很没头绪的时刻,他好像有些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