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拿起自己的书包准备离开的山口急忙喊住了他,总是因为两人进退两难的他这次也不例外。
已经拧着门把手走出去的月岛头都没回,“我要回去了,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最终清楚哪边更需要人的山口没有追出去,从厨房翻出了打扫工具后开始帮她整理满地的狼藉,“……那个啊,瑠奈,这次阿月他是真的生气了吧,以前你们好像也经常这样……”
“但是啊……瑠依就是瑠依,我和阿月认识的只有你啊……”
说着说着就不好意思起来的山口摸了摸侧颈,“一开始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帮助我和阿月,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我们说……”
毕竟他是哥哥啊,曾经那么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她。
十三
担心瑠奈的山口陪了她很久,直到确认她可以自理自足之后才替她关上了大门。
起码恢复到可以像往常一样活动的瑠奈洗了个澡,给早就自动关机了的手机充上了电,静悄悄的翻看着四天以来的来信。
差点被塞满的邮箱里几乎一大半都是山口的信息,清水学姐和日向的短信不多却也不短,话里话外都很关心她是不是生了病。
半遮半掩的回了信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睡了几天的瑠奈感觉自己不够有诚意,又附加了几条短信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才发现今天早上月岛也发了消息。
到了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月岛离开前说的话究竟包含了怎样的怒气。
大脑四天的罢工让她思维转动的很慢,一边想着远在东京的父母,一边脑海里又闪过仙台的点滴。
然后,她学着排球部前辈的样子,狠狠的用双手拍打了脸颊。
疼痛让她的大脑短暂的抽搐了一下,逐渐清醒的瑠奈深吸了一口气,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冲出了房间。
贴心的山口已经帮她锁上的铁门,着急去找人的瑠奈已然没有时间去正面拜访邻居,她从后院的角落搬出了梯子,架在与月岛家相隔的墙上爬了上去,娴熟的把梯子换到了院内又爬了下去,经常这么干的瑠奈闭着眼就能找到月岛房间的窗户,没少爬过的她三两下就爬了上去,敲响了月岛的窗户。
已经进入学习状态的月岛带着耳机坐在桌前,听见熟悉的方位传来声音的时候还皱了皱眉毛,顺势就摘下耳机挂在了脖子上。
高挑的少年显然有些冷淡,隔着窗户低头看着瑠奈,已经换了一套睡裙的瑠奈同样望着他,看上去眼里清明了不少。
十几年的心结没有那么容易解开,但眼下确实清醒过来的瑠奈短暂的恢复了,即使表情有些僵硬,也坚持不懈的敲打着月岛的窗户。
终于是受不了了的月岛打开了窗,“你是被那几个单细胞传染了吗?这里可是二楼……”
清楚知道瑠奈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月岛担心她会摔下去,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往里拽了一些。
不得不把一只脚跨进房间的瑠奈在跨房间之前取下了脚上的拖鞋,便宜的拖鞋就这么脱离了她的指尖,落到了一楼,“我……”
“我要代替她活下去。”被月岛抓住了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摔下去的瑠奈蹬掉了另一只鞋底已经沾了土的拖鞋,想要从窗户口直接爬进去。
她想要和月岛还有山口当面说清楚,想要把自己的过去当面告诉他们。
急急忙忙跨进来的瑠奈被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扑进了月岛胸口,一直都在打排球的月岛显然发现了她的失衡,用手接住了从来都不冒失的瑠奈,一米八八的身高刚好可以看见她身后被湿漉漉的头发打湿了一片的衣服。
撞到了鼻子的瑠奈没有去管月岛的表情,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整理着情绪,“我想替她去看这个世界,想要带着她的份一起活下去。”
她不能再逃避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
错误的方式会引来错误的结果,已经明白却又一直不敢面对的瑠奈始终没有正面面对症结所在,一味的以为自己只要在母亲面前模糊掉双胞胎的存在就能让她好转。
但是这样不仅没有起效,还辜负了身边所有的人。
他们认识的是自己,是那个幸存的下来的,没有被松开的孩子。
几乎从来不和瑠奈有矛盾的月岛楞了一下,还没有从训斥她爬窗的事情里缓过神,直到他听完她的话才低下眼看着仰头望着自己的瑠奈,然后不太自然的别开了头,“……那你加油吧。”
随后他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瑠奈湿漉漉的头顶上像是拍小猫脑袋那样拍了拍,“记得和山口那家伙说。”
“……还有,下次不要穿成这样爬我的窗户,我会以为有女鬼。”
十四
当晚就硬是拖着月岛去山口家找山口的瑠奈被平时温和又好说话的山口按在病床上连着躺了三天。
强硬的山口非常少见,很难习惯的瑠奈三天都适当的运动恢复身体,终于在第二个星期的周一获得了山口的上学许可。
一周落下的学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稍微勤勉的看点月岛和山口的笔记就能搞定考试的内容。
捧着一叠笔记的瑠奈又暂时性的寄居在了第二体育馆的二楼角落里。
昨天她难得和小时候照顾过自己的黑尾一家联系,顺便也给很多年没见的表哥道了歉。
明知道他会来乌野却没去见面。
对方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失真,但却没被影响,轻挑挑的迂回了瑠奈实际想表达的话,“没事没事,下次和你们的排球部一起来东京吧,我和研磨绝对大欢迎,你们排球部的那几个一年级生很有趣哦……”
“啊,要不然你来我们这里吧,到时候他们绝对会吓一跳的…”
坏心的野猫已经打起了算盘,奸笑一般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啊说起来……叔父他最近身体好转的不错,他让我们转告你如果有想做的事情就放开手去做,他一直都是你的后盾。”
“我们也是。”
电话里黑尾的声音好似一艘晃晃悠悠的小木船,飘在悠长的小河里,船头亮着的灯火摇曳着向她这个找不到家的旅人招手。
黑尾铁朗是她名义上的表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