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了风声,整日含沙射影地发表些栏目论文,对乔氏日前的财务状况多了不少揣测的说法。有人甚至怀疑说,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一向与乔氏合作甚密的裴家掌门人,突然对外宣称身体不好,在养子的陪同下去英国治疗哮喘病的消息,越发显得颇为让人意味深长。
“或者,我可以去找魏临想想办法。”
洛琪刚从外地风尘仆仆地采风回来,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乔家此刻需要的并不是一笔小资金,况且魏临的公司刚稳定,账户上哪能有那么多活动资金来周旋外借?”乔笥镇定地看着对面的好友,“就连父亲商界的老朋友,如今都是各有各的难处。不过,乔氏能做到今日自然是经历过风浪,我相信父亲终归会有办法的。”
“也罢,”洛琪寻再三思亦是无计可施,只得点头,“前几日看新闻,到底怎么回事?”
乔笥不由苦笑。
那天从何家大院出来时运气十分不好,刚走近停在街边的车,却不想被一个在酒店旁苦守小明星新闻的娱记偷拍了下来。更倒霉的是,景乐南正巧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由于角度的关系,两人远远看去确似情侣亲昵一般,弄得当晚娱乐新闻的标题极是耸人听闻。不过,好在当时天色已晚,她的脸正巧又埋在阴影中处,倒也没有教人仔细瞧见模样。
“你忘了遮住,这里。”洛琪叹了一口气,伸手作势解释。
呃,这倒也难怪了。
那道伤疤在事发时处理得不错,加上刻意涂抹的药物,平时戴上颈链遮掩也看不出来。要不是那天接到傅东的电话着急赶过去,一时情急间搁放了下来。
“以前那个人靠不住,现在这个更是,”洛琪迟疑了一下,“记得那个许艾么,前端时间不知道犯了他什么忌讳,突然就被外省的一处房子给打发走了。你可千万别犯傻,虽然说到底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可还是留个心眼的好。”
她望着明显有些杞人忧天的好友,好笑地点点头,“放心,同他来往我知道分寸的。”
“伯父的事情你也别先乱了阵脚,不要忘记,你家里还有个乔老太太没有出手,她当年可是出了名的铁碗娘子,听闻在商政两届的人脉深厚。”
何尝不是呢?
乔笥也觉得这话不无道理。
可是独自煎熬了几日,眼见报纸网络上对乔氏的报道铺天盖地越演越烈,自己到底等不及洛其所说的静观其变。乔老太太早年因经营理念不同与儿子置气搬离老宅,至今彼此的关系还是不咸不淡地胶着。忍不住将电话拨到家里头朝江锦绣打听情况,那头却是人声喧杂,似正在招待客人。她只得不咸不淡地寥寥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遂在心底拿定主意。
倒是电话那头的江锦绣拿捏着电话,面上有些阴晴不定的神情。
门口踏进的一位明媚少女探头好奇道,“江伯母,又是哪个好事记者打来的追踪电话?”
“胡说什么,这样口无遮拦的,不明就里的人还真当出什么事情了。”沙发上坐着的贵妇没好气地白了自己女儿一眼,赶忙笑着打圆场,“锦绣,你可别理会,这孩子不懂事。”
江锦绣自是矜持笑了笑,一派温和,“哪里的话,我们几个人中说到底还是方夫人有福气,如今在C城谁不知道方家小姐能干,出手设计的服装在业内是首屈一指,再加上一个有乃父之风的儿子,想想真是教人羡慕。乔家可就真是不行了,大女儿是个不通世事的顽固,小女儿也全是一团孩子气。”
“说到福气,如今谁家不羡慕你家乔音找了裴家的儿子,啧啧,真是一表人才。等到将来乔笥再给您添上一个乘龙快婿,你到时就等着享清福吧。”
“裴宁这孩子确实是优秀。”江锦绣端着茶盏感慨,“可我家这个大女儿就指望不上了,性子孤僻教人难相处。上次眼巴巴给她介绍了魏家的公子,可惜人家只见了她两面就不了了之了,唉,实在没有办法。”
“现在年轻人事情哪里能有个准数的,再说乔笥长得这么标致,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前几天我可是还见了的,有个年轻男子正陪她着用午餐呢,啧啧,也不知究竟到底是谁家的孩子,那模样是再周正不过了。”
“真的?”江锦绣半信半疑地扬起眉。
“骗你做什么,那天我同赋闲在家的老头子,带着小孙子去悦海国际楼上的那家旋转餐厅,可巧,就撞了你大女儿在同人约会呢。
”不好说约会吧,可能,也就是和朋友吃个饭。”江锦绣一愣,半晌迟疑。
“啧啧,吃饭?哪个朋友吃饭会如此殷勤的?我跟你讲,我那老头子说了,女方这边的心意还不还说,男方那头可明显是情意绵绵。锦绣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听说那个人可是现在商界顶顶出风头炙手可热的人物,年轻有为,资产丰厚,虽说还有些摸不透家世背景,可观察平日的言行谈吐,必然一定不是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
这边江锦绣失神搁下手中杯子的时候,乔笥一个人已经在去疗养院的路上了。
地处C城远郊的疗养院,环境清新幽静。
碧翠的松柏和草地环绕的小山坡上,几幢白色的小洋楼被葱郁郁的繁枝茂叶遮住,从外头看徒然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这个地方也确是有几分神秘,据说还是民国一位高官为家倦修建的的府邸,地处隐蔽,从连绵的战火中得幸保存了下来,几经修缮,便成了今日规模的建筑。
沿着台阶往上,绿茵渐重。
她之前来过这里也不过寥寥几次。
彼时乔远青刚在公司内部大刀阔斧地进行了变动,将一干挂着位置不作为的远近亲戚从管理层撤了出了,换了一些外聘的经理人。乔老太太拗不过那些人日日跑来家中哭闹,又气恼儿子不听劝告擅自主张令她失了威严,当即便从老宅搬了这处疗养院,从此一住了直到今日。
在前台做完来访人员记录手续,她便经直往后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沿着曲折路径,按照以前记忆穿过大片如缎子般松软的草地,来到园中绿萝遍布的环状长廊。方才她是听看管的年轻护士说了,老太太午后通常会在这里寻个清静处消磨光阴。她一路张望,终于瞧见了前方绿荫处的隐约人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