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走近,那些断断续续对话,却随着酸涩的清草香味随风飘来。
其实,听得并不是很分明。
那些或轻或重的,或长或短的,不过是一些只字片语的内容碎片,却仿佛极地处常年浮沉在茫茫大海上无声无息的冰凌,凉得她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生生起了寒栗。
“我绝对不同意,这样做不是等于毁了乔乔一辈子吗?”这个声音浑厚带着浓浓怒气的,俨然是乔远青本人。
“周行长家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再说也是从国内名牌大学毕业,仪表堂堂,哪一点配不上她?”乔老太太如常般波澜不惊,不咸不淡的语调。
“您老人家是糊涂了吗?别忘了周行长的儿子屡次醉酒打人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就算要联姻,怎么能这样乔乔嫁给这样粗鲁的人”
“啍,就她那样的出身,能配多金贵的人家?”
“总之,这件事情请您不用再插手,我会另外再想办法。”
“办法?哼,你若真是有什么办法,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了……”
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
盛夏的蝉鸣响在浓密的绿荫间,透过枝叶间隙的阳光剪影千丝万缕,婆娑摇曳。乔笥掉头转上另一条幽静的小径,花架下蔓延的茑萝纤细秀丽,她一路匆匆,经过疗养院大门口的时候,却正好撞见了方才前台帮她做登记的小护士。
“乔小姐,这么快就走了?”
“对,忽然有点急事。”乔笥礼貌地回过头笑了笑,然后快步离开。
小护士有些好奇地望着她渐渐消失在绿荫间的斑驳背影,转过头对着身旁那位一直没有出声护士低声嘀咕,“这家人还真是奇怪,之前乔老太太明明嘱咐谁也不见,独独听到她的名字却放了行。”
看上去资历颇深的女护士微微一笑,“小邵,记得当初我为什么招你进来吗?”
“护士长……”
“嗯,记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