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蒋畅吃了碗粉,拍照发给赵兟,说是容城特色,一定要尝尝。
又买了些豆浆、烤饼、包子什么的拎回家。
竟然正好碰到赵兟出来。
他穿的是白T搭黑色短裤,没有刻意打扮的精致感,但看着很清爽。
“好巧。”
“不巧,我是来找你的,不熟悉路,耽误了功夫,没想到你已经吃完了。”
蒋畅拈着一只烧麦,递到他面前,“请你吃,这个有肉有香菇,挺好吃的。”
赵兟叼走,一整个塞满嘴巴,边咀嚼,边看着她。
这个投喂动作,其实过于亲密,人不像动物,给什么吃什么,尤其是成年人,更算得上私密。
两个人都知道,但她喂了,他也吃了。
视线交汇的每一秒,每一寸,都有什么在拉扯着。
指腹上有点油,她捻了捻,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先回家了。”
他吞下,才点头应:“好。”
蒋畅脚步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急匆,旁观的赵兟见了,低低地笑出声。
上午蒋畅陪母亲去医院拿了检查报告,经年的老毛病了,不到住院的程度。
开了一大袋子药。
母亲说:“医院的药坑死了,干吗非做这个检查。”
“反正刷的是我的医保。”蒋畅把报告叠了叠,塞进袋子,“你年纪大了,少操劳点。”
“家里那么多事,你哥哥爸爸又不会替我分担点,一回家就当老大爷,等着我去伺候。”
蒋畅说:“你就是惯得他们,他们没手吗?连杯水都要喊人倒。”
抱怨归抱怨,母亲还是不辞辛苦地打理家务。
蒋畅不理解她这种所谓的奉献精神,父亲曾经家暴她,她还死死地守着这桩婚姻,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记得胡蕙跟她讲过一句话——如果家不是港湾,那就自己远航吧。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只能庆幸,还好自己读了书,走了出去。
中午吃饭,依旧是母亲跟在侄子屁股后头,一勺一勺地喂,侄子玩着水枪,不肯乖乖就范。
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怎么如此能闹腾。
蒋畅看得心累。
如果这就是“传宗接代”必须付出的代价,她宁肯断子绝孙。
午后,知了声不歇。
蒋磊和嫂子躲到空调房里,侄子也安分了。
蒋畅很想睡一觉,但热得翻来覆去,衣服黏在后背上,躺下去就嫌热。
赵兟好似通晓她情绪,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来我这里午睡?我给你开个钟点房。
及时雨一样。
或许在网上聊天,她胆子大得多,居然回他:别浪费钱了吧,我去找你。
可真到了他房间门口,她又萌生后悔、退缩之意。
他一个人住,定的应该是大床房吧。
她跟羊主动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傻得出奇。
但蒋畅也的确想试探一下,孤男寡女,他当作何反应。
没当她按门铃,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
一阵凉气扑面而来,蒋畅爽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房间挺大,中间是张大床,旁边还摆了沙发和小茶几,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屏幕,看起来,他刚刚正在工作。
窗帘拉得严实,隔绝掉外界的热气,光源是几盏小灯。
赵兟让她进来,关上门,说:“你睡吧,我坐沙发。”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合上,放到床头柜上,给她喝的意思。
又弯身揿灭了床头的灯,只留茶几那边的。
从头到尾,动作妥帖得体。
被子铺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一看便知是客房服务的手法。
她挑了离他远的那边,脱鞋躺下。
原以为可能因为害羞、尴尬而难以入眠,结果很快就睡熟了。
迅速得不像第一次和异性共处一房,且是酒店这么暧昧不明的地方。
听不到任何翻身的动静,赵兟才从资料上抬起眼。
没有这么着急处理的工作,但有这么着急出现的人。
电脑打开,目的是掩饰。
提出要来他房间的是她,却显得一开始希望她舒服睡个午觉的人,心思不轨。
蒋畅是不是单纯想替他省钱,赵兟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她不是没有男女边界感的女生。
她进来后,没说一句话,倒头就睡,像只冲舒适的睡眠环境而来,又令他费解了。
两个人就像隔着一道纱窥探彼此,对面的朦胧、影绰,勾得人心痒,想掀开,看个直接明白。
他们迟疑,思虑良多,没有人先伸出手。
赵兟当然不会挑这个时候开口。
她家中有人过世,心情经历一番跌落,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时机。
这是这两日来,蒋畅睡得最好的一个觉,因为睡得太沉,醒来时,甚至以为已经第二天了。
直到她看着天花板,才想起:哦,她在赵兟的房间里。
窗帘拉得紧,判断不出时间。
她拿起手机,发现自己睡了两个多小时。
又转头看向赵兟,发现他背靠着沙发,以手撑头,眼睛阖着,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怎么睡得着的?
蒋畅轻手轻脚掀开被,赤足下地。
木质的地板,微凉,她猫一般地靠近,连衣服布料摩挲的动静都没有。
她瞥了眼电脑,开机中的指示灯还亮着,屏幕自动黑了,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看来,他是真睡了。
她走到他面前,小心放轻呼吸,担心扰他休息。
蹲下,仰着头看他。
赵兟的脸收拾得很干净,不知是天生抗衰老,还是保养得好,皮肤很光滑,她见了都羡慕。
他睡得十分安静,呼吸匀长。
灯光暖黄,温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