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位娘子看着面生,老奴从前倒没在东宫见过。”许琳琅的动静将袁公公吸引了过去,他看着这边笑得一脸的慈和。
“噢,这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许娘子。”李熙看了一眼许琳琅,轻笑着回袁公公道。
“原来如此,原来是许娘子,怪不得这般灵气逼人,是老奴眼拙了。”袁公公赶紧朝着许琳琅躬身一礼。
“琳琅见过袁公公。”许琳琅忍着心里的惊涛骇浪,只轻笑着还了一礼。
“老奴早就听人说,娘娘宫的许娘子,不仅样貌气质过人,人又聪明又知书达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袁公公看着许琳琅笑呵呵地道。
此刻的袁公公笑容可掬,完全就是一个仁厚慈祥的老者,完全看不出他当初在相思宫里表现的的那般狠厉与敏锐。许琳琅面上浅笑盈盈,心里已是不寒而栗了。依眼前情形,他此次前来替皇帝送丹药给李熙恐怕只是个借口,想要见她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只是,离这“红娘子”需服解药的半月之期还差得远,就算了半月之期到了,他随便派个小黄门送给她就行,又为何非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亲自来东宫?许琳琅一时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只得不露声色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片刻后,袁公公向李熙行礼告退,起身后朝许琳琅深深看了一眼。许琳琅哪里不懂他这眼中的深意,赶紧转过身对着李熙道:“殿下,我送一送袁公公吧。”
李熙以为她是在屋内闷了因此找个借口想要出去,就点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一会儿我还要写字,你记得要回来准备笔墨。
眼见得许琳琅就要走出门,案后的李熙又出声叮嘱了一句,许琳琅只得回转头应了下来。
“殿下对许娘子甚是倚重啊。”出门之后,袁公公边走边笑道。
“哪里,殿下因腿伤不便外出,琳琅奉娘娘之命,伺候殿下几日,顺便替殿下解解闷而已。”许琳琅笑笑道。
袁公公听得点点头,面上仍是挂着和煦的笑意。许琳琅心中疑虑重重,可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得佯装着镇定与他一道往外而行。
“许娘子,请留步吧。”待走到了东宫大门处,袁公公回转身,看着许琳琅又开口了。
他就这么走了吗?许琳琅大感意外,脸上也不由得露了些焦急来。袁公公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然后才慢着声音道:“对了,许娘子,老奴今日去钦天监办事儿,听得里面的星官们说,今晚会有满天繁星,最适宜外出赏夜景。老奴劝许娘子若有闲暇啊,定要出门走一走的。尤其是宫北,夜景最是宜人了。”
许琳琅听得这话,面上略迟疑了下,随即就意识到,他这在暗示自己,要她夜间再入相思宫的意思吗?他特地提了“北面”,相思宫可就是位于宫北的。
“多谢袁公公告知,琳琅记下了。”许琳琅轻笑着应道。
袁公公这才点点头,而后躬身一礼,带着一道前来的小黄门往门外去了。
目送着袁公公渐渐远去的背影,许琳琅心里也忐忑了起来。她一时实在琢磨不透袁公公为什么要她再入相思宫。难道是李玄坚持要见她?还是李玄出了什么事?许琳琅想到这里,脑海里立即浮现了李玄那张温润含笑的脸庞,还有他心疾发作时那副苍白孱弱的模样,她心里没来由的就生了点担忧的感觉。
许琳琅心事重重的走了回去,进屋之后,抬眼见得李熙在案后坐着,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还真的一副等她进来伺候笔墨的架势。
许琳琅只得快步走了过去,取来了纸笔,又拿出砚台和墨块,抬袖为他研起墨来。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这样研下去吗?”李熙突然间开口说话了。
这声音惊醒了许琳琅,她忙垂眸一看,这才发现心不在焉,居然连水都忘了放入砚台,就拿着墨块一直在干研。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李熙盯着她问道。
“噢,想来是昨晚没睡好,今天脑子不够用了,要不然刚下对弈也一直输给你。”许琳琅赶紧一边笑着,一边赶紧又要去找水来继续研默。
李熙却是摆了摆手说她不用找了,一会儿叫刘宝儿进来伺候就行了。
“你这几日也累了,就早点回去歇着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李熙缓着声音,面上分明有关切之色。
许琳琅听得点了点头,李熙这话正合了她的意,行礼告退之时,她眼一瞥又李熙案头摆着装有丹药的匣子,她赶紧走上前,伸手抱起了匣子,然后轻笑道:“圣上赐的这些灵丹妙药,可都是轻易得不到的宝贝,我先替你收起来,留着等以后再慢慢服用吧。”
许琳琅说完之后,也不待李熙作答,抱起匣子就走过墙边的橱柜旁,垫着脚,打开高处的柜门将匣子放了进去,还不忘使劲往里需推了推。而后将柜门关得严实了,还郑重其事地上了锁。
许琳琅锁完之后,还顺手将钥匙揣进了自己的袖内。李熙坐在案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先还保待着一脸淡定,待看到许琳琅将钥匙收到袖内时,他忍不住弯起唇角就笑了起来。
他那些丹药,他本就不打算服用的。
……
许琳琅回到霑香居后,虽然心里仍然想不明白袁公公的用意,可她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李玄,便何况这“红娘子”还没有解决,她纵是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一番思量之后,许琳琅最终还是决定夜里再去一趟相思宫。
这次她不打算带着晓荷同去,因此早早打发晓荷去睡了,又悄悄在她屋里点了一支安神助眠的香。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起身去了后院,照着记忆中的路线,一口气赶到了相思宫。
伸手推开那扇阴森斑驳的大门,她慢慢走了进去。进门后一抬眼,就发现不远处立着一道身影。她以为是李兮,正待开口唤一声,这时却又发现那根本不是李兮,那人一身宽袍从头罩下,脸上还蒙着黑纱,可不真是那凶狠怪戾的秋伯?
许琳琅在原地顿住了脚步,便见秋伯迈步走了过来,待走到许琳琅跟前前,竟是欠身一礼,作出了恭请的姿势。
“许娘子,郎君他想见你。”秋伯低哑着嗓音,眼神内没有那天夜里的狠厉之息,也不似白天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