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江芜羞于启齿。
其实她大部分都不记得了,最后的零星片段是朝江柘发酒疯。
“我昨晚没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吧?”江芜试探问道。桌底下双腿并拢,脚趾紧紧往回勾。
江柘没接茬,说:“吃早餐。”动筷子夹了一面煎蛋到江芜碗里。
没反馈,江芜自动理解为什么也没发生。她总会在某些时刻对自己特有信心。
暗暗松了口气,江芜抬头环绕四周,想起刚刚矮李还在她耳边叽里咕噜了一句,问:“矮李呢?”
“去接他弟了,他弟弟昨天夜里到姜庄,本来打算住在这里。”江柘回答:“后来你过来了,我就叫他去了附近的酒店。”
“你可以不管我啊。”江芜对江柘昨日那句‘你家里人’耿耿于怀,听了这话心中不快,撒气道。
“什么话?”语气依旧很轻,眼眸径直落在江芜身上。
江芜闷头嗦面,觉得自己又任性了,脸蛋发凉。
“对不起。”
“对不起。”
一男一女声音同时在屋里响起,两人双双一愣。
她明白他的歉意,他却承受不起她的道歉。
他像只掉了线的风筝,随风而行,在荒漠里,风止了,他掉在流沙里;起风了,沾满沙粒的翅膀又被带起。偶尔卡在枝丫上,一阵雨袭来,被荒漠瞬间蒸发,纸糊的羽翼破烂不堪。
走走停停,在漫天黄沙里没有归途。
荒漠的行者掩面快步走过,无人在意这只融入黄土的风筝。
有一天,线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她不嫌弃早已被腐蚀糜烂的他。她细心用行囊里仅剩的泉水拂去黄沙,粘上残破的羽翼。
她温暖有力牵着他,带他逃离荒漠,重归绿洲。
她不是匆匆路人,她是专为他而踏入寸草不生的荒漠。
他想要在那个姑娘面前尚存下最后一丝尊严,他的傲气还剩下冰山一角,独在江芜的秘密花园盛放。
江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掩饰两人忽如其来的不自在。两人结束聊天,各自吃自己的早餐。
放下筷子。
“你昨晚问的话,我想说,”江柘眼里停下筷子,,诚恳:“我也是。”
我很想你,
你不想我吗?
我也很想你。
很想很想。
“我昨晚问什么了?”江芜摸不着头脑,好奇得心痒痒。
江柘收回目光,开始吃自己的那碗面:“自己慢慢想。”
?!!!
江芜把脑子拎起来抖了个遍也想不起来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