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馆闭馆改装,徐光敲锣打鼓召集了全世界,宋娇娇正收拾着行李,也被扯了过来。
宋娇娇前段时间的专插本终于定下来了,收到第二志愿的录取通知书,是南方一个不错的二本。她在网上联系了学校当地的实习面试,后天南下。
徐光说宋妹妹咱们感情这么深厚,你说走就走了,快回来重温一下咱们的兄妹情分。
宋娇娇看着球馆的装修器材一脸黑线。
“怎么突然要改装了?”江芜这个编外人员也没有幸免,跟着过来。
“器材什么的都好几年了,需要换一批新的。本来馆里预算不足,现在突然入了一个大亨,资金充裕了,光哥就想整体改造一下。”宋娇娇答。
“喔,有人入股了啊。”江芜挑了一把称手的锤子,掂量几下。
宋娇娇点头:“是啊,而且还是李朗那朋友,许文拓。”
“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听说李朗就一句话的功夫,他立刻就投了十万进来,解决了光哥的燃眉之急。”
许文拓投了十万。
不是个小数目。
江芜啊了声:“那他真的很信任李朗。”
宋娇娇说:“人也不缺钱,小芜,你没发现吗?”
你没发现吗?
江芜还真没发现,或者是说,从没仔细想这个问题。
一旦认真回想,就会发现他手上价值不菲的手表,一身低调却昂贵的服装和从不重复的限款包包,都在悄无声息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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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几十桶油漆运到球馆,江芜瞧着大刷子和油漆挪不开眼,提起工具自告奋勇当粉刷匠。
可她技术不佳,油漆总是断在半路。一截一截的,个人风格极强。
“老妹,要不咱换个任务!”徐光在球馆另一头呐喊。
球场中间忙着拆球网的林华和矮李看过去,捂着肚子大笑。
江芜回头,双手插在腰间,有点不服气的意思。
“下来吧。”江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江芜身旁,一手撑住桌角,笑得温和。
江芜脸上蹭了些白灰,她伸开双臂,做出了一个要蹦极的动作。
仿佛下一秒,就要栽进他的怀里。
白炽灯下,一只蝶扑扇翅膀,落在球网线端。
江柘的眼睛亮亮的,仰头望她。
蝴蝶倏忽直飞,穿梭在二人之间。不远不近,两颗心在同频加速。
六点过半,宋狗和宋娇娇开始在厨房忙活。徐光仍不放弃自己的月老大计,将采购大餐的重任交给李朗和江芜。
两人有些日子没接触了,不免有些生疏。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偶尔聊上几句。
街头望去,沉金落日燃了一片云,飞鸟掠过灼灼云际,抖落几缕金丝。几个摄影爱好者在路边驻足,捕捉下难得的人间美景。
江芜不由想起了许文拓。他好像来无影去无踪,那日的短信直到今日都没有回音。
她放慢脚步,同李朗并行:“许文拓这几天去哪了?”
李朗神情却有些复杂:“许文拓很快就会离开的。”
“怎么了?”面对李朗这样一句话,江芜有些意外:“他要回去了吗?”
“他这个人凡事三分钟热度,家境确实挺好,但身边从不缺女生。”
瞧江芜木讷的模样,李朗继续说:“这么说吧,来到姜庄这两个月,他就认识了不下十个女生。”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目中无人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特权。开心了,能轻松一挥手给你一切遥不可及的东西。不开心了,又能突然冷下脸,一把推开,声色俱厉说一句‘你越界了’。对情人、朋友,都是这样。”
二十出头的少年一身傲气,他辛辛苦苦想要拼搏的东西,而许文拓却可以毫不费力得到,甚至丝毫不放在眼里。他心中已经不爽了许久,但那些不甘总是沉于底下。直到看见了他倾慕已久的姑娘将许文拓拉出去,尽显亲昵。
凭什么呢?
‘叮铃’一声,李朗拉开超市的帘子,让江芜进去。
李朗的话,江芜心中存疑。
许文拓看起来的确没心没肺。但,他们交情虽不深,江芜能感觉到,许文拓有自己的孤独。
局外人寥寥几句饭后闲谈尚可理解,可作为朋友,这些话挺刺人。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江芜并不想和李朗深入探讨这个话题,自觉加快脚步到玻璃柜,挑选冷饮。
身后的人却继续追问她。
“你不喜欢他吗?”
“还是说他在追你。”
“他这样的公子哥你们女生应该很难拒绝吧。”
拣起一瓶橙汁的手顿在半道,江芜忽然心生厌烦。
她太了解这样的人了,自身不足却总是自诩聪明,自以为拥有了上帝视角傲视群雄随意曲解他人,以小人意志桎梏他人。
这样的人,她见过无数次。他们像甩不开的狗皮膏药,跟在江芜的背后指指点点。
她的妈妈如何如何
她的爸爸如何如何
她的哥哥如何如何
她?以后也一个样!
……
南湾的风绵绵无期,轻飘飘一句被风托起,沿着时间轨迹永无止境,压在江芜背上,喘不过气。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会和李朗挂钩。
她静静看着李朗,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江芜深吸一口气,表情一如既往平静:“李朗,他也帮过你不是吗?”
“你不觉得,在人后嚼舌根,挺没意思吗。”
李朗色变,瞬间难堪:“我没有嚼舌根,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真的有把他当朋友吗?”江芜的眼神凌厉,似刀眼闪过一片寒光。
李朗露出复杂的笑,似乎有些可怜这个姑娘的傻楞气:“你有多了解他?怎么短短几天相处你就要为他批判我吗?”
“在社会上打拼,会有多少真心的朋友?他那种公子哥,和我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