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中,孙皇后和皇帝仪态万方,面南而坐。
谢扶桑顿时感受到了皇权的威压,她向帝后二人恭敬地行礼:“陛下,皇后娘娘安好。”
房中顿时鸦雀无声,太监和宫女面面相觑。
谢扶桑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她说错话了?可她不是同皇帝和皇后打招呼了吗。
朱钧挥了挥手,示意其它人退下。
好在陛下和皇后都未曾挑她礼仪方面的错误。
“谢姑娘真有法子救翊儿?”
孙皇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将近两年了,宫中太医一直未找到根治之法,她本已不抱太大希望了,今日没想到谢扶桑一个刚及笄的丫头竟说能治好翊儿。
谢扶桑恭敬地回道:“我恰巧在师父的手札中见到过二皇子的病。确切的说,这其实是一种毒药引起的中毒症状,配制出解药后服用三日便可痊愈。”
“毒药?”
孙皇后抓住谢扶桑话中的关键。
“那毒药是自西夜国的一种剧毒昆虫中提取出的,自西夜国被灭之后,便很少出现过。”谢扶桑解释。
孙皇后若有所思,朱翊的病时间有些久了,以至于具体在何时何地中的毒都很难查出,更别提幕后之人。
不过如今要紧的是赶快解开朱翊身上的毒,她偏头对青黛说:“找两个聪明伶俐的宫女去帮谢姑娘为二皇子治病。”
“有劳谢姑娘了,若是翊儿当真能痊愈,我定会重重答谢。”
深夜,一间昏暗的暗室内。
一个蒙面黑衣人对着对面身披黑斗篷的人说道:“大人,宫中来的探子说那谢家的女儿有法子救朱翊,再过两日那毒便要解了。”
身着黑斗篷的男子对他冷声说道:“原本还想留他一条命,既如此,便不用留了。”
翌日一早,谢扶桑便入宫为朱翊诊病。
朱翊十六岁时,便染上此毒,故而需住在宫内接受太医诊治,至今还未在外开府。
这几日因着朱翊治病,为谨慎起见,孙皇后特向皇帝恳求让朱翊住在凤阳宫偏殿,有她亲自派人看管,才会安心不少。
不过在宫中熬药也确实是方便,一应药材和配置应有尽有,还有一群下手,谢扶桑为他治疗起病来都轻松不少,唯一不足的便是有些人多眼杂,防范起来还需更加小心。
凤阳宫的小厨房内,云雾缭绕,谢扶桑已经在这里熬了一上午了,期间一刻都未曾离开过,
好在如今药已熬好,她正准备将药倒出来。
“这药有些烫,还是我来吧。”
说话的宫女是忍冬,年纪很小,但为人长得眉清目秀,做事也十分伶俐,谢扶桑对她很有好感,便退后一步让她去倒药。
煮药的药壶被烧的十分灼烫,忍冬从桌上随手拿起两块干净的碎布,垫着药壶将药倒了出来,谢扶桑亲自将药送到了凤阳宫偏殿。
不久之后,凤阳宫乱作一团,二皇子吐血不止,四肢无力,连话都说不了。
“来人,将她带下去,押入天牢,若二皇子有什么大碍,拉她一起陪葬!”
皇帝勃然大怒,吩咐侍卫将谢扶桑带了下去。
孙皇后痛心疾首,指着谢扶桑问责道:“为什么?你与翊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害他!”
谢扶桑似乎受到极大惊吓,口中喃喃道:“不是我,我没下毒害他,不是我做的……”
这件事很快传至上京各个贵族耳中,当日赏梅宴上受到谢扶桑打压的贵女此刻顿觉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幸灾乐祸不已。
谢府也乱成了一团。
“夭夭她断不可能作出这种事。”
崔婉泪眼婆娑,看着谢衍说道。
“我自然知道我们女儿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定是被人陷害的。”
谢衍神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此刻他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想解决办法。
“我立刻进宫一趟,去求皇上,夫人别着急,圣上还未给夭夭定下死罪,一切都还有转圜余地。”
谢衍立刻命人备上马车进宫求见皇上。
谢陆和谢奕此刻也不闹矛盾了,两人在府中安慰母亲,不让父亲有后顾之忧。
江宴在军营处理好军务,刚回到府中,便听闻了这一则消息。
“你先别着急,我觉得此事有蹊跷,听闻谢衍已经进宫求见皇上了,你先等等。”
说话的男人剑眉朗目,仔细瞧着似乎还和江宴有几分相似。
“我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只是……”
他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如今他不好出面做些什么,谢衍既然和陛下相交莫逆,想来有他求情,就算查不出背后真凶,陛下也定会网开一面。
不知是众人想的太过乐天,还是皇帝太过狠心,谢衍求情丝毫没有让陛下松口。
骆府书房,骆彧宏听闻属下汇报的消息,语气不明:“谢衍当年就是没看清他的真面目,他那里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如今不过因区区二皇子的一条命便能和谢衍翻脸。”
骆彧宏似是替谢衍感到不值,他眸中多了几分认真,对属下说:“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是谁背着我干的。”
……
两日过去了,事情毫无一点进展,宫中传来消息称二皇子性命垂危,怕是撑不过今晚。
江宴终于等不住了,驾马便要往宫门口疾奔而去。
突然一面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拦住了他,江宴被迫勒转马头停了下来。
站立在马前的男子看了眼四周,低声道:“你冷静些,我深知父皇的为人,此时极有可能是他设的一个局,定不会将谢姑娘如何的,你再耐心等等。”
“我等得了,可她等不了,你让开!”
男子不肯退让,势要阻止江宴进宫。
“朱煜,若今日出事的是萧虞,你可还会如今日这般冷静?可还会耐心等下去?”江宴反问他。
此话一出,对面的男人果然有所动摇,他放下阻挡江宴的手臂。
江宴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