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图案……
谢扶桑觉得很熟悉。
萱公子听到身后的动静后,缓缓转头,看向谢扶桑和萧铭:“二位这是?”
只一眼,谢扶桑便觉得惊艳。
倒不是萱公子五官有多惊艳,而是他浑身散发的气质,极其优雅。
谢扶桑脑中出现这个词时,有一瞬觉得似乎用它来形容一个男子有些冒昧突兀,可用到萱公子身上却极其合适。
他眉眼间将女人的妩媚和男子的刚硬果决柔和的恰到好处,动作姿态又将文人的淡雅和习武之人的力量感以及女子的柔美杂糅在一体,形成了他自身独特的气质。
让人看着舒适悦眼却又不矫揉造作。
也难怪他能将曲双这个角色演绎的如此生动,并受到大凉百姓的追捧。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小姐,刚刚看了你演的戏剧,她很是佩服,想来和你结交一下。”
萧铭同萱公子介绍。
“原来,是谢姑娘。”
萱公子同谢扶桑打了声招呼,语调温热,绵延动听。
“萱公子认识我?”
倒不是谢扶桑自恋,可萱公子的话透着的意思不就是知道她吗。
萱公子闻言淡淡一笑,声音极其悦耳:“倒也谈不上认识,不久前曾在朱雀河旁远远见过一面。”
谢扶桑:……我懂了。
“萱公子继续更衣卸妆吧,我们两个不打扰你了。”
谢扶桑极快的拉着萧铭逃离了这个尴尬现场制造地。
她一出了戏馆,便立刻和萧铭分道扬镳,以至萧铭十分鄙夷她这用完人就将人甩开的行为。
谢扶桑落得个清闲,一人走在路上闲逛。
江宴的马车缓缓在马路上走着,不久便进来一个白衣男子。
“你近日怎的见我如此勤了?”
白衣男子笑着打趣他。
“听闻你近日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炽手可热,可不得好好巴结一下。”
江宴嘴上的功夫向来落不了下风。
白衣男子未理会江宴这丝毫不走心的话语,他看着江宴马车中的火炉和小桌上的手炉,颇为震惊道:“我竟不知你何时竟如此怕冷了,马车中竟也会备着火炉?”
江宴笑了笑:“她怕冷,我便备着了。”
“她?是谁?”
白衣男子敏锐地察觉到江宴语气的不同,不过他的话方一说出便被外面的嘈杂声淹没了,二人掀开车帘去看发生了何事。
路中间挤着一群人不知在凑什么热闹。
“将军,好像是谢姑娘。”属下向他汇报。
“……他拿了你们一副药是不对,可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如此折磨人吧!”
谢扶桑语气颇为气愤,她对着医馆的小厮说道:“医之处世,唯以救人,非为利己,乃业之本旨也!你们行医治病时不先想如何治病救人,而是如何为自己谋取利益最大化,如何从病人手中谋取更多的钱财!你们心中可还记得自己的职责?”
谢扶桑知道不可能所有大夫都如她话中所言一般高洁,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替医馆打工的小厮。
不过,既然他在医馆干活,那就注定不能像其他商业一般只注重利益。
更何况方才的情形实在让她太过气愤。
方才她在路上走着,行至一个医馆附近便瞧见周围乱糟糟的,她凑上前去看发生了什么。
便见一个小厮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压制地上,那小厮用膝盖狠狠扣着小男孩的脖颈,嘴中还用难听的词汇骂着小男孩儿,并伸手将男孩儿手中的药又抢了回来。
那男孩儿被他压的满面通红,已经有些喘气乏力,偏小厮还不肯停手,口中说着要带他去见官。
小男孩儿闻言又拼命反抗了起来,却被小厮狠狠压着动弹不得。
谢扶桑见状立即将小厮拉开,将小男孩拉起来放到她身后躲着。
便有了刚才一幕。
那小厮听了谢扶桑的话,话语中有些不屑,他指着谢扶桑身后的小男孩儿说:“他可是夜弥人,夜弥人善战,之前又屡次侵犯大凉,对待这种人要什么心慈手软!”
“何况夜弥人如今都被我们赶到了尹河以西,他们不过是我们的奴隶罢了。奴隶敢偷东西就该打,不然以后让他们继续蹬鼻子上脸吗!”
周围一些百姓原先还为这小孩儿打抱不平,如今听闻他是夜弥人,都纷纷称赞这小厮的作为了。
那小厮听闻百姓称赞他的言语后,也越发得意,他装作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大度模样,对谢扶桑语重心长道:“你这小姑娘就是见识太少,今日才会可怜他们。”
谢扶桑暗叹一句自己在舒适区呆的太久了,竟忘了这里是有种族歧视的封建社会了,入乡随俗是不错,可却不能什么都随,譬如这种种族歧视的陋习。
她开口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且不罪及百姓,何况他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罢了,两国之间的战争,他亦是受害者,夜弥国破了,他也没了庇护他的祖国,才会四处漂泊,更何况,你告诉我,他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有上过战场、杀过大凉的将士,有残害过大凉的百姓吗?”
“他既什么都没做,便是无辜之人,又有什么义务接受你强加给他的责罚?”
“还有!”
谢扶桑恭敬地朝着皇宫的方向作了个揖,继续说道:“当朝陛下曾亲自说过‘古皆贵中华而贱夷敌,朕独爱之如一’便是告诉天下人在他心中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
“是以陛下命夜弥人迁移至尹河以西,是望他们能够好好休养生息,而并非你口中的奴隶,你歪曲圣意,在这里妖言惑众,妄图破坏西域各部族和我中原的团结,究竟是何居心?”
“我看该被抓去官府的人是你吧!”
谢扶桑一席话说的那小厮哑口无言。
“好!说的好!”
周围人开始纷纷为谢扶桑喝彩,彻底倒向了谢扶桑这一方向。
“大家都散了吧。”
不知是谁说了句,